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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是個修真位面,在修士眼中,畫像被人供奉是能積攢信仰之力的,信仰之力不僅可以用來穩固修為,將來飛升時還能提高仙力。
能被別人掛在牆上供奉,不僅是實力的象徵,更是對對方地位的肯定。
原主的畫像就是被仙門供奉最多的,幾乎每個山頭都有一張桑九池的畫像。
桑九池將自己的畫像鋪在書桌上端詳了一會兒,既然不好意思掛自己的畫像,那掛兩人的畫像總可以吧?
他這麼一想便從畫桶里拿出了一張沒有用開的畫紙,磨開墨後拿起毛筆在上面畫了起來。
他畫得既快又認真,不過眨眼的功夫就畫出了一張栩栩如生的畫像。
桑九池滿意地看著畫像里的內容,收起毛筆把它晾放在桌子上等著墨跡幹掉。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了跌跌撞撞的聲音,桑九池慢慢踱步出去,就看到了江童這個小東西目瞪口呆看著自己的臥房。
桑九池站在台階上,雙臂交疊環在胸前:「怎麼了?」
江童指著桑九池的手顫顫巍巍,「你,你竟然敢睡師尊的房間!你快給我出來!」
桑九池倚著門框,就是不出去,「師尊他老人家讓我睡的,不信你去問問他。」
江童噎住,如鯁在喉。
他焦急地在台階下的院子裡來回走了兩圈,才再次站住抬頭怒視著桑九池,「沒想到你去了一趟煉火山之後更邪門了,你到底給師尊灌了什麼迷魂湯,讓師尊對你這般另眼相看!」
桑九池懶懶抬起眼皮,眼神中十分不屑,「你想知道?我可不告訴你,萬一告訴你了,你搶走我獨一無二的位置怎麼辦?」
江童本來只是口不擇言的怒問,現在聽了桑九池的話後腦海里略一聯想,竟然真的特別想知道。
我比梵戮的資質好多了,也比梵戮聰慧機敏,梵戮能做到的,我也一定能做到。
他能搶走師尊,我就能再把他搶回來!
他輕咳兩聲,昂起長長的脖子色厲內荏道:「我才不屑於你的那些鬼蜮伎倆,你的手段肯定見不了人!」
快!
快告訴我!
感受到我的激將法了嗎?!
桑九池低頭看著江童漲紅的臉,眼睛裡藏不住的興奮讓他起了逗弄的心思。
桑九池輕笑一聲,「我告訴你,你萬一告訴別人呢?」
江童立刻舉手立了個心魔誓。
好了,現在總可以告訴他了吧!
看著江童期盼的眼神,桑九池的笑容更大。最終,在江童耐心的等待中,桑九池吐出了幾個字:「因為我是師尊的爐鼎哦。」
幾個字,立刻讓江童愣在當場,化成了一棵石樹。
我是師尊的爐鼎。
師尊的……什麼?
師尊的爐鼎。
爐鼎。
爐鼎?!!
看著信仰陡然崩塌的江童,桑九池愉悅地笑了一聲,轉頭走進了房間,關緊房門。
放門外,江童還呆站在那裡。
耳邊外仿佛施了屏蔽法術,周圍的鳥語風聲盡數消失。而梵戮的那一句話卻硬生生擠進耳朵里,拼了命地往腦門裡鑽。
師尊那樣超凡脫俗的仙人,他怎麼會用雙修修煉?!
就算是雙修,也應該選擇同樣道骨仙風的仙人啊,怎麼就選了這個不入流的狼崽子?
難道是師尊怕耽誤了別人?
是了,師尊那樣的仙人誰不仰望窺探。師尊一定是知道換成別人,只雙修一次對方便會食髓知味,從此不能自拔產生心魔,最後才選了梵戮。
師尊何其高風亮節,就連雙修的時候也為眾生著想,寧願委屈自己也不願傷害他人。
原來這就是師尊對梵戮另眼相待的原因嗎?
不行,師尊那般飄渺的人,他決不能讓師尊委屈了自己,他一定要告訴長老們,讓長老替師尊做主,為他物色最好的雙修對象。
江童抬腳就要往外走,可腳剛抬起兩步又生生落了回來。
江童扭頭看向亮著燈的臥室,又看看外面廣闊的天空,一張臉像吃了蒼蠅一樣。
靠,剛才自己立了心魔誓!
還是最重的那種!
大意了!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梵戮這麼狗?
江童糾結地看了看外面,最後重新硬著頭皮走到了臥房外,「梵戮,我住哪兒?」
隔著房門,傳來了「梵戮」懶散的聲音,「東邊是客房,你隨便挑一間。」
江童咽下怨氣,抬著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走去了東廂房。
次日,江童找到了大長老,挑揀著話旁推測敲地問:「大長老,你有沒有發現最近梵戮和師尊走得挺近的?」
大長老素來不喜梵戮,他本來正在澆花,聽到江童這話立刻皺起了眉頭,「早就發現了。」
江童立刻看到了希望,「那在你看來,他們為什麼忽然走這麼近了?!」
大長老冷哼一聲,「師尊道骨仙風又單純無垢,他一向純善,否則也不會看到梵戮被欺辱就將其帶了回來。前些日子師尊不還為了洗滌梵戮身上的魔氣將他帶去煉火山了嗎?定是那梵戮出來後裝出一副虛弱可憐的模樣博取了師尊的同情!魔修,著實陰險狡詐,真是氣煞我也!」
江童微愣。
虛弱可憐?
大長老你睜開眼好好看看啊,那梵戮明明是一臉饜足後的春風得意啊,你再好好想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