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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三四個小時並不是一次性走完的,而是分多次。
今天來之前雲嚴已經走了一個多小時,兩個人在房間裡走了一會兒就出了門走到了別墅後面的花園裡。
跟拍一直緊隨其後。
花園裡鋪著長長的鵝卵石甬路,鵝卵石可以刺激腳步皮膚,但是對於康復中的病人又增加行走難度。
剛走在上面時雲嚴踉蹌了一下,像是早就經歷過了千萬遍的場景,桑九池立刻樓主雲嚴的腰,將對方的一條手臂搭在自己的肩頭,瞬間就穩住了對方的身形。
桑九池:「你再見到雲逸什麼感覺?」
雲嚴:「沒什麼感覺,我一直沒有把他當成我的對手。你呢?」
桑九池輕笑一聲:「我也沒什麼感覺。」
一陣微風輕輕飄過,捲起了些許玫瑰花瓣,划過桑九池的額頂。
在一片花瓣之下,桑九池含笑而戰,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裡只有自己。
可能是因為今晚就要和桑九池同居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因為今天親眼看到了桑九池和雲逸碰面,還有可能是因為今天的桑九池太過迷人。
總是雲嚴現在胸口總覺得滿腔熔岩汩汩流動,燒灼著自己的心,更燒烤著自己的理智。
他甚至忽視了身後的跟拍,有句話脫口而出:「那你第一次見我,是什麼感覺?」
桑九池的笑容更大了,他的漂亮的星眸里漸漸浸沒了水花,好像一汪透徹的幽泉,吸引著雲嚴向裡面深陷。
雲嚴站起來有一米九二,桑九池只有一米八。不過因為雲嚴撐著拐杖,腿站不太直,兩個人的身高差現在沒差多少。
聽到雲嚴的問話,桑九池慢慢靠近他,眼看著兩人就要臉貼著臉快要親上去時,在雲嚴有些呆愣的表情中,桑九池又慢慢退了回來。
「第一次嘛,就是剛才那個感覺。」
雲嚴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胸口。
心臟在裡面噗通噗通地直跳,劇烈地、有力地、熾熱著。
桑九池雖然什麼都沒說,但云嚴懂了。
他忽然笑了一聲,臉上全是釋懷:「走吧,回去了。」
來這裡之前,他是忐忑的。
他是推測了桑九池喜歡自己,但那只是自己的推測,而且是無法驗證地推測。他並不知道桑九池的真是心意是什麼,更不知道桑九池重新面對雲逸時又是否會燃起愛情的火苗。
就算她從一開始表現地再如何灑脫,他的內心一直是在焦灼煎熬。
他是商場的狂徒,動不動就是豪擲十幾億甚至數十億的豪賭。可在愛情面前,他賭不起,也不敢賭。
所以他對著他從來都看不上的雲逸發出了挑釁,像獵豹宣誓自己的主權一樣等待著雲逸喊桑九池一聲「嫂子」。
從下車那一刻他就在暗中觀察著雲逸,雲逸或許自己還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後悔,可他能看得出來。
雲逸在看到桑九池時的驚艷甚至刺痛了自己。
但那一聲「嫂子」,強硬地給他們劃分了了界限,讓雲逸意識到,面前這個男人根本不是他能夠肖想的。
那是我雲嚴的男人,是你連看都不配看一眼的存在。
桑九池扶著雲嚴回到客廳時飯菜剛剛做好,眾人幫著兩位前輩把飯菜端上了飯桌。
這兩位50+的老藝人,男的叫袁浩,女的叫張雅。因為是娛樂圈兩位德高望重的前輩,見到他們一般都會稱呼他們兩個一聲「袁老師」和「張老師」。
張老師性格很溫和,被歲月親吻過的臉上總是掛著溫和的笑容,她看到雲嚴能走之後驚喜的叫了一聲,「哎,能走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話一直不多的雲嚴今天的話卻有點多,他沒有去坐輪椅,而是洗完手後撐著拐杖坐在了餐桌前:「和九池結婚沒多久就開始有感覺了,他每天都幫我按脊背和摩腿,一按摩就是一兩個小時。本來我對站起來已經不抱希望了,就連醫生也告訴我只有億分之一的可能性能站起來。」
他說著說著,目光漸漸放在了桑九池身上。
突然被雲嚴誇獎,桑九池竟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老臉一紅,不由自主把頭往下埋了埋。
袁老師也忍不住豎起大拇指,「這就是愛情的力量,能站起來就是好事,我相信你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好。」
雲嚴首次在大家面前露出淡淡的笑容:「借您吉言,我一定會站起來的。」
其他幾個人和雲嚴沒什麼利害關係,對雲嚴自然是祝福,只有雲逸,從一開始坐在餐桌上就如坐針氈。
他受不了雲嚴的氣場壓迫,更接受不了雲嚴馬上就能站起來的事實。
霍靈自從剛才躲進臥室後就一直沒有出來,轉讓他已經很尷尬了。他以前在娛樂圈裡的那套八面玲瓏在這裡根本不管用,只要是在雲嚴面前,他所有的行動都會束手束腳。
在所有的壓力面前,雲逸竟然想起了桑九池。
他小時候無助時,總會看著桑九池的海報來尋找安慰。
就像自己小時候無數次在最無助的時候尋求安慰寄託時一樣,他將目光下意識投向了桑九池。
那一眼,他卻發現桑九池的目光一直落在雲嚴的身上。
雲嚴和桑九池四目相對,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兩個人似乎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屏障,根本容不下第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