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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戮像是想到了什麼,「你說無人膽敢造次,那個江童是怎麼回事?師尊果然偏愛三師弟,就連變成我的樣子都不忘疼愛三師弟,將他帶到身邊教導,讓我好生羨慕。」
梵戮說著,臉上染上怒意。他驟然站起身走到桑九池面前。
梵戮只比桑九池高半頭,但梵戮站在桑九池面前,卻好像一座巍峨的高峰,將桑九池整個都籠罩在了裡面。威嚴雄渾,帶著勢不可擋的壓迫感。
桑九池暗暗吞了口唾沫,向後退了兩步,低頭壓住狂跳的心臟。
這就是強制愛嗎,有點刺激。
一隻寬大略微粗糙的手指忽然捏住桑九池的下巴,將他的頭抬了起來,桑九池被迫仰視著面前戰意雄渾的男人,雙眸閃爍,眼底的期盼呼之欲出。
梵戮愣了一下,表情差點沒繃住。
很快,他輕咳一聲,手指微微移動,桑九池的兩條手臂就在枷鎖的牽引下不受控制地上提。
直到身體被拉成極致的曲線,那股拉力才停了下來。
就在桑九池以為一切都結束時,幾道細長的藤條突然從枷鎖里生了出來。
那藤條在空氣中伸展著,立刻就鑽進了桑九池袖口中。
桑九池的表情終於掛不住了,他用力咬住嘴唇,表情十分痛苦,眼睛裡開始泛起紅色。
「你,你就算這樣我也不會屈服的。」桑九池用那雙水靈靈的桃花眼看向梵戮,他想怒瞪梵戮,看眼神看過去又勾引。
梵戮好整以暇地坐下,左臂肘撐著桌子,手背托腮看向桑九池。
翠綠色的翎羽羽衣無風晃動,不斷扭曲成不規則的形狀。
桑九池的身體拉伸出最美的弧線,天鵝一般修長的脖子向後揚起,帶著支離破碎的美,脆弱地好像一碰即碎,更容易勾起施暴者的凌虐心態。
梵戮看向桑九池:「師尊,你可是喜歡喜歡我?」
桑九池扭頭,隱隱約約能看到他漂亮的鎖骨,「你我是師徒,你胡說什麼。」
梵戮:「那你為什麼要把你和我的畫像掛在牆上,還把你的手指放在我的嘴上。」
他頓了頓,聲音有些上挑,「還有那朵月季花,我看著怎麼那麼像之前那朵月季?」
梵戮的聲音帶上了淡淡的喑啞深沉,好像惡魔在引誘凡人走進它的陷阱中,「我先前扔在你洞府里的那朵月季花怎麼不見了?師尊可有見到?」
桑九池臉色漲紅,他一方面要抵抗藤條,另一方面還要分出一部分精力留意梵戮的對話。
本來全力抵禦藤條剛剛好,可把精力分散出去,藤條給他帶來的壓力就陡然攀升。
桑九池從嘴裡擠出了幾個字:「沒見過!」
梵戮嗤笑:「師尊還真是口是心非。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嗎?」
只見梵戮的手在半空中輕輕一揮,一個水鏡便出現在了桑九池面前。
不同於先前在洞府的小水鏡,這個水鏡是個落地鏡,從頭到尾將桑九池全身都照了進去。
桑九池抬頭看向水鏡,等看清裡面的場景後立刻瞪大了眼,全身像篩子一樣抖了幾下。
他和梵戮還沒換過來,也就是說現在他在水鏡里看到了的,是梵戮。
現實里他怎麼樣,水鏡里的梵戮就怎麼樣。
桑九池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鏡子裡的梵戮,心臟不受控制地噗通噗通直跳。
在前面的五個世界裡,桑九池和愛人嘗試過各種。他看過愛人所有的表情,但唯獨沒見過這種表情的愛人。
他只看了一會兒,眼淚就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
而鏡子裡的梵戮,眼淚也緩緩從眼角流了出來,甚至還將桑九池蝴蝶一般跳動的睫毛都複製地一模一樣。
脆弱到極致。
桑九池身體忽然繃緊,又重重落下虛弱地癱坐在地上。
梵戮冷笑:「師尊還說對我沒有非分之想?」
他從桌上站起走到桑九池身後,手臂從他身後伸過去掐住了桑九池的下巴,逼迫桑九池看向面前的水鏡。
水鏡里,卻是「桑九池」冷笑著掐住「梵戮」的下巴。
桑九池呆呆望著完全相反的水鏡畫面,把全身的力量都靠在了梵戮身上。
看到鏡子裡的「梵戮」也軟綿綿靠在「桑九池」,桑九池蒲扇一樣的漂亮睫毛像蝴蝶振翅拼命顫抖。
桑九池低頭,戰術性藏住了自己閃爍激動的眼神。
此情此景,怎麼說呢,好微妙。
梵戮見好就收,他長袖一揮那個巨大的水鏡便消失不見。
將桑九池扶到軟榻上坐好,梵戮才進入正題,「我來的時候看過秋眠,他已經沒事了。」
桑九池的意識還有些游離,許久後他才意識到梵戮說了什麼,顫聲說了句:「謝謝你。」
「秋眠也是我師兄,師尊現在又在我手裡,我理應代替師尊去看望他。」梵戮眼神微微嚴肅起來,「江童說他們是在梧桐鎮見到的那個魔物,我昨天去看了一下,並沒有發現魔物的蹤影。我打聽了一下,梧桐鎮上之前有個養蠶女,四天前突然失蹤了。」
桑九池:「也是,在修士面前暴露了自己卻又沒殺人滅口,換成我是那魔物,我也趕緊溜之大吉。」
梵戮:「時隔萬年,魔物再次出現,一定不會就這麼簡單,也一定不會只有這一隻魔物,你出去歷練的時候一定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