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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問天宗的二長老和三長老最為尷尬。作為長輩卻暗殺同門晚輩,這已經是為人不恥之事了。最後這個不恥還是以被反殺為結束。
而且平日裡和他們一直關係極好的大長老竟然還是暗黑神的傀儡, 這就讓他們在問天宗更加坐立難安。
離開時他們還是問天宗里德高望重的長輩, 現在回來,他們已經成為了被猜忌鄙夷的人。
同門看向他們的視線露骨又輕蔑, 二長老尷尬的咳了一聲,「秋眠,怎麼不見你江童師弟, 他人呢?」
秋眠不想理會這兩個欺辱後輩的前輩,但礙於對方的身份,還是回答道:「江童師弟幾個月前就離開了問天宗,之後就再也沒回來。後來有同門在魔尊身邊看到過江童,他們想將江童帶回來,但被他拒絕了。」
二長老知道自己現在的威懾力不比從前,只是嘆了一聲,「罷了,暫且隨他去吧。魔尊雖為人狠辣,但從不濫殺無辜,只要江童不做惡,相信魔尊不會傷害他。」
他話音剛落,周圍的一眾修士齊刷刷看向他,眼神中再次閃過稍縱即逝的嘲諷。
作惡?哪有您仗著自己修為高就殺害同門晚輩來的惡?
許是看透了眾人目光下的含義,二長老緊密雙唇,再也不多說一句話。
空曠靜謐的空氣中,有人忽然喊了一聲,「周圍的靈氣好像增加了!」
此話一出,人群中頓時騷動起來。
修士們試著吸收周圍的靈氣,往日那些枯竭稀少的靈氣此刻卻源源不斷湧入他們體內。
「這個修為的濃度和屠戮秘境裡的濃度差不多。」有幾個剛剛從屠戮秘境出來的修士盤膝運行一周天后道,「以前在兇險秘境裡才有的修為環境,現在我們可以隨便擁有了嗎?」
那名之前拿著《禁忌信仰》話本的修士打開書到最後,揚聲念了一句上面的文字:「暗黑神死亡,他所封印的靈氣也盡數還給大地。從今往後,修真界將重獲循環之道。」
人群中,有人大聲嘲諷了一句:「某些人拼死只是想搶奪秘境占為己有,可兩位魔君卻犧牲自己,只為讓這片大地恢復到曾經的生機勃勃。兩位魔君就是看透了修真界的爾虞我詐,對修真界失望至極才退隱山林的吧?」
剛才還因為重逢而歡喜的人群紛紛低下了頭顱,羞愧地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
看到合歡宗弟子捧出了那本書,修士們一直疑惑的問題再次浮現出來,「這本書,到底是誰寫的?」
桑九池和梵戮固然厲害,可是能提前預知未來的作者,難道不是更加強大神秘的存在嗎?
到底是哪位大能修士,能推演出未來發生的一切。
如果修真界真的有這一號人物,他們應該早就知道才對。可縱觀整個修真位面,就算以卜卦推演為主的尋衍宗宗主也沒有這種能力。
難道在這個修真界還隱藏著更大的存在?
問號一個接一個扣在修士的心裡,像一團團亂麻纏在心頭。
在場的有不少修士都有這一系列的書,但每本下面標註的名字都是匿名。
就在大家對這個問題一籌莫展時,有人小聲喊了一句,「我知道。」
幾乎所有修士,齊刷刷將視線對準了說話的修士。
那名修士只是築基期修為,還從未像現在這般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著實有些害羞和緊張。
他緊繃著身體,舔了舔因為壓力而乾澀的喉嚨,「我以前在賣這書的書店裡做過幾天工,當時恰好看到了這套書的母本。這套書的作者是……是桑仙,不,桑魔君。」
眾人齊涮涮看向那名修士,眼中神色複雜。
怕眾人不信,那名修士接著說,「我聽過店家對作者的描述,的確和桑仙……魔君的外貌衣著一模一樣。」
「啊!我知道了!」一道聲音響起來,修士們看過去,發現是以聰慧著稱的尋衍宗弟子。
「一定是桑魔君推演到了致勝的關鍵是我們齊心協力,但在剛才那種緊張的情況下,我們未必能夠盡如人意。所以他提前給我們寫出了結局,讓我們相信結局就是如此。」
有修士皺眉:「按你的意思,你是說原本的結局不是書本上這樣的?」
尋衍宗弟子點頭,「恐怕不是。滅世之災近在眼前,桑仙……桑魔君沒有閒情逸緻寫一本毫無用處的書本。暗黑神神通廣大,桑魔君不是不想把信息傳遞給我們,可一旦通過正常途徑傳遞,一定會引起暗黑神的警惕。所以他才用了這種打發時間的話本為我們傳遞信息。」
尋衍宗弟子苦笑一聲,「推演地一字一句都沒有出錯,桑魔君不知道耗費了多少生命和心血才寫出了這麼一本書。」
眾人紛紛看向那些修士手裡捧著的話本。
在這一刻,這本話本沉甸甸地壓在他們手裡,它不單單只是一個話本,更是桑魔君為了對抗滅世之災作出的無聲吶喊和掙扎。
原來在背後,桑魔君默默為這個修真界付出了這麼多。
「我要回去為桑梵兩位魔君建一座廟宇,不管他們將來如何,我們尋衍宗將以畢生時間來供奉這兩位魔君。」
尋衍宗的宗主一直沒有說話,直到此刻,他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建廟宇。
這是修真界最崇高的敬意,就連飛升的那三位仙人,也僅僅只是在各自門派又排位和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