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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桑九池沒有察覺到,可今天桑九池卻把這件事就這麼說了出來。
周若清心中沁出些苦水。
他苦笑一聲,原來桑九池一直都知道,只是從來不說。
越是乖巧,越換不來珍視。
越是躁動的,卻總能得到更多。
以前是他錯的太多,才會讓桑九池這麼失望,他以前為什麼沒有發現自己的真心,為什麼直到現在才知道自己喜歡的是桑九池。
眼看著桑九池離開,周若清還想要跟上去,卻被警察攔了下來,「哎,你是藝大的學生吧?這都幾點了,趕緊回去。我們還要帶受害人回去做筆錄,你就不用跟來了。」
周若清指著一塊上車的馳野:「他為什麼能上去?」
警察:「他和受害人一起的,作為目擊證人,當然也要去做筆錄了。再說受害人說了不想見到你,請給受害人一點自己的私人空間。」
周若清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桑九池和馳野雙雙進入警車,揚長而去。
警車裡,桑九池問系統:【周若清對我的愛意值和愧疚值是多少了?】
F001:【宿主大人,周若清對你的愛意值是80,愧疚值是40,請再接再厲哦。】
桑九池閉上眼,將頭微微斜側,靠在馳野肩頭休息:【他對林訴的呢?】
F001:【周若清對林訴的愛意值是20,愧疚值為0。】
桑九池悄無聲息地笑了一聲,【降了這麼多,這個感情有點經不起推敲。】
F001:【可能只是身體上的眷戀吧,他們並沒有什麼更深入的情感。一旦沒有了身體作為橋樑,很多東西都會變質。】
桑九池:【你竟然還能說出這麼多大道理。】
F001嘿嘿笑了笑,【為了做一個優質的統,最近閱讀了不少追妻火葬場的文學作品,收穫頗豐。】
桑九池不再理它。
兩名警察在前面的駕駛座和副駕駛上坐著,警察本來想回頭關切地詢問一下桑九池,看著他閉了眼,也就不在說什麼。
警笛已經停了,只有警燈還在黑暗中搖曳。
逼仄的警車內,除了四人的呼吸聲再也沒有其他聲音。
如果是持刀搶劫,這個案子還算個小案子。
但那幾個嫌疑人是有目的地把人叫出去,手裡拿著砍刀,稍微一定性就可以上升到故意傷害或者殺人。
為了不出現紕漏,像這種大案子,筆錄的時間不會短。
黑暗中,桑九池手上傳來了熾熱的溫度。
他微微睜開了眼,就見自己身上不知何時披了件衣服,那衣服從自己的脖子蓋到大腿。
在衣服裡面,馳野的手悄悄迎上來,和桑九池的手十指相扣。
桑九池轉身看向馳野,看到他僅僅穿了一件黑色高領毛衣的身體後微微皺眉。
另一隻空閒的手拽著外套的一角,將衣服往馳野的方向拉了拉,很快衣服就變成了蓋著兩人一人一半的身體。
馳野扭頭看向桑九池,漆黑的雙眸在黑暗的車內尤為明亮,「我不冷,你蓋著。」
桑九池按住他準備挪衣服的手,「一起蓋。」
外套下面,桑九池的手指摳刮著馳野的手心,又癢又騷的觸感頓時順著手心流遍全身。
馳野正襟危坐,眼角餘光卻偷偷去看前面的兩個警察。
兩個警察沒發現什麼異常,一個在認真開著車,另一個低頭敲著手機匯報案情。
他們兩個這種病人和幫助者的關係一直是未公開的事情,當著同學的面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露出什麼馬腳,更何況是當著兩位人民公僕的面。
那感覺,簡直像是兩個小學生在老師眼皮子底下偷偷傳小紙條。
又驚險又刺激。
副駕駛座上的警察發現桑九池醒了,回頭安慰了一句,「你再睡一會兒,等下錄口供的時間可能有點長。」
桑九池笑了笑,「警察24小時值班,真不容易。」
警察:「嗐,這有什麼,我們都習慣了。以前蹲點犯人那會兒我們幾個連續好幾天沒正兒八經休息過,都是怎麼過來的。哎,不跟你說了,你們趕緊休息。」
桑九池把頭靠在馳野肩膀上,再次閉上了眼睛。
在衣服外面,他們是乖巧的學生。
在衣服裡面,桑九池卻一直在玩著馳野的手指。
兩人的手指你捏捏我的,我捏捏你的,玩的不亦樂乎。
警車到了警局,錄完口供已經是凌晨一點。
婉拒了警察打算用警車送他們回去的好意,兩個人從網上約車點了個出租,開始在路上漫無目的地走著。
凌晨一點,路燈都熄滅了,整片大地仿佛都陷入了沉睡,路邊連只老鼠都沒有,更別說行人。
不怕被人發現,馳野大著膽子和桑九池十指相扣,一步一步踩著馬路牙子往前走。
「馳野。」桑九池開口,嘴裡吐出一股白氣,「你為什麼要跳舞?」
這個位面是以跳舞為中心的,但為什麼跳舞總要有個理由。
「以前我總做一個夢,夢見我不是我。」馳野認真回憶踏入舞蹈界的記憶,「那些夢很奇怪,有時候我是憂國憂民的科技大佬,有時候我是對戰蟲族的戰士,有時候我是帝國的元帥……」
馳野說著說著有些不好意思,「男生嘛,小時候總有些中二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