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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周若清叫了一聲,「你們怎麼回來這麼晚?」
老四真名叫王柏,家裡是做旅遊出口毛貿易生意的,和他們家有些業務往來,也是幾個人中和他關係最好的。
老四王柏看到周若清立刻笑了起來,「剛才出去吃飯了,才回來。大哥你怎麼幹等著,也不給訴訴打電話,凍壞了吧?」
周若清沉默。
心想,也不是來找林訴的,為什麼要給他打電話。
突然被自己的心聲嚇了一跳,他不是來找林訴的?那他就是來找桑九池的?
周若清皺著眉看向桑九池的房間,鎖還掛在外面,桑九池這麼晚了怎麼還沒回來?
林訴還在想著抽空去找周若清,沒想到周若清自己送上門來了,他趕緊向前走了兩步拿起周若清的手,「大哥,進去坐吧,外面太冷了。」
周若清不著痕跡抽出自己的手,又看了眼桑九池的房間,「桑九池哪兒去了?」
老四王柏哈哈笑了一聲,「大哥,你還惦記著他呢。放心,弟弟知道你在他那兒受了委屈,這就給哥報仇了。」
報仇?
周若清猛然愣住,語氣嚴厲起來,「你對他做了什麼?」
走廊里的燈忽明忽暗,王柏看不清周若清的眼神,他眷戀地將林訴摟緊懷裡,親了親林訴白皙的臉蛋才道:「那天不是找了那幾個小混混,最後沒用上嘛。今天我讓他們堵了桑九池,順便再拍點有意思的照片,保證讓他身敗名裂。到時候你就拿著那些照片去找他,看他還會不會那麼硬氣。」
周若清一個箭步衝過上來,狠狠拽住了王柏的領口,一字一句問道:「桑九池現在在哪?!」
王柏被周若清嚇了一跳,他從來沒見過周若清這個樣子,咽了口唾沫後道:「現在應該在學校外附近的小公園那裡。」
「他怎麼會去小公園的。」周若清繼續逼問。
王柏心虛道:「我讓那幾個小混混給他發了條消息,以知道他有皮膚饑渴症為由,要挾他過去的。」
周若清渾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望著王柏,「皮膚饑渴症?桑九池?」
「是啊,」王柏乾笑兩聲,「你還不知道吧大哥,桑九池那個小婊子有皮膚饑渴症,你別看他天天是那副裝腔作勢的樣子,其實內心饞男人饞的要死。這會兒估計快要爽死了。」
周若清心中一團無名火噌噌地往上冒。
曾經,他也是他們幾個中的一員。
往那兒一坐就開始肆意貶低侮辱桑九池,不僅不覺得這種行為可恥,反而有一種上位者的愉悅感。
那會兒他們是怎麼說桑九池來著?
窮鬼、小妖精、賤貨、裝腔作勢。
他們甚至嘻嘻哈哈地在那種情況下定下了賭注和籌碼,將一個原本跟他們毫不相干的人拉進了一場荒謬的遊戲裡。
他們只是覺得有趣。
可現在聽到對方辱罵桑九池,他內心的怒火暴虐而生。
王柏還在大笑,他懷裡的林訴也發出了淺淺的笑聲。
這就是他的好兄弟嗎?拿著別人的秘密開玩笑,把別人的尊嚴隨意踐踏在泥土中。
誰還沒有個隱疾?他還陽痿呢。
一想到陽痿,周若清再次忍不住瞪了林訴一眼。
原來桑九池有皮膚饑渴症,難怪他不願意自己靠近他。
他不是不喜歡自己,只是因為怕自己發病!
一瞬間,周若清的心情在好壞之間來回切換,幾秒後才再次看向王柏,「你們是怎麼知道的他有皮膚饑渴症?」
王柏低頭看了眼林訴,林訴斂住笑容,怯怯道:「我認識他的高中同學,是他高中同學告訴我的,他以前在高中的時候發過病。」
周若清冷冷看著林訴,好像不認識眼前這個乖巧的男生,「所以是你明明知道他把這個病死死地護著,卻依舊隨口就把這個秘密告訴了那幾個沒有下限的小混混?然後還讓小混混把他約出去?!你知道他們會發生什麼嗎?!」
他頓了頓,突然想明白了,咬牙切齒道:「你知道,你不僅知道,還讓他們拍照!林訴,你怎麼這麼陰險?!還有你王柏,趕緊打電話讓他們住手,你們這是犯法,是要去坐牢的知不知道?!」
王柏卻不以為意,「大哥,你說什麼呢。那幾個混混口風很緊,不會把我們供出來的。再說了,我只是告訴他們桑九池有皮膚饑渴症,其他我說什麼了?」
周若清簡直要氣炸了,一把拽住王柏的領口,將他按在牆上,眼神森冷,一字一句道:「我!讓!你!給!他!們!打!電!話!停!下!」
王柏也怒了,「我就是不打,訴訴說的果然沒錯,你就是被桑九池那個小妖精把魂兒勾去了!他有那個病,噁心的要死,你到底看上了他什麼?」
周若清見他遲遲不打電話,惡狠狠地撂下了一句,「王柏,你給我等著,王家最近在商場上絕對不會好過!」
王柏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衝著周若清的背影喊,「哥,你竟然為了一個賤貨要挾我!」
周若清聽到這話腳步微微一頓,扭頭看向他們兩個,「呵,王柏,最大的賤貨就在你旁邊,你去哪兒找呢。」
林訴臉唰地白了。
周若清說完這句,頭也不回離開了。
他跑下去後從樓下騎了輛共享單車就開始瘋狂地往學校外騎,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趕上,但最起碼他一定要趕到,不管桑九池有沒有出事,他都會將他牢牢抱在懷裡,這次再也不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