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馳野從來不認為自己是那種為情所困的人,更不覺得自己會喜歡上什麼人。從他有記憶開始, 他的生命就是為舞蹈而生。
在未來的規劃上他也是將前進的方向朝舞蹈靠攏,20歲成名、24歲享譽國內外、28歲前成立屬於自己的一流舞團。
家裡那邊,父母雖然不支持,但也不反對, 給了他五年時間,到24歲如果還沒有闖出些什麼成績就要回家繼承家族產業。
這一系列的規劃里,從來沒有伴侶。
直到桑九池的出現。
從那天他在白牆上看到了桑九池的幻影, 到晚上做夢夢到桑九池, 再後來他對桑九池有反應。
想靠近他, 不分場合地想起他, 想對他好,想把所有的好東西都分享給他。
就算他是個白痴,他也知道自己這樣不對勁。
雖然只認識幾天, 但他知道,他喜歡桑九池。
儘管之前對桑九池沒有感覺,但現在他真的喜歡桑九池, 還對他充滿了世俗的欲望。
那種欲望不僅僅只是想親近他,還有想要圈住他,讓桑九池只屬於自己,不再去看其他人。
他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自己和桑九池不同尋常的關係。
想起之前林訴說的話,馳野不禁皺緊眉頭。
周若清,今天早晨在桑學長宿舍門口見到的就是周若清嗎?
因為桑學長和他分手,所以他一大早來堵了桑學長門口?
他和桑學長交往了多久?兩人感情很深嗎?桑學長真的是因為報復才親近自己的?
不知道又太想知道的事情太多,多到馳野不知不覺皺起了眉頭,臉上不受控制地染上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了寒意。
「在想什麼?」桑九池的聲音很清冷,像竹林里的清泉拍打在岩石上,叮叮咚咚的。
馳野回過神,收斂住心神,「桑學長,你和周若清……為什麼分手?」
話剛問出來,他就想把自己舌頭咬斷。
分手這種事情,肯定是桑學長的傷心事,他竟然還問了出來,這不是在桑學長的傷口上撒鹽嗎?
可一想到桑九池竟然喜歡那個周若清,馳野又沒來由的一陣煩躁。
好像沉悶許久的火山,熔漿開始在山底下翻卷肆虐,準備爆發而出。
桑九池沉默。
車廂里明明還響著歡快的DJ,馳野卻覺的溫度已經降到了冰點。
許久,桑九池才皺著眉思索道,「因為我仔細想了想,我和他的交往太草率了。」
前面紅燈,馳野踩住剎車,轉頭看向桑九池,「什麼?」
桑九池關上手機,「錯把溫柔當愛情。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沒接觸過什麼情感。他對我突然示好,讓我當時產生了一種喜歡他的錯覺。後來我發現,錯覺只是錯覺。」
馳野:「怎麼發現的?」
桑九池:「那天我去給他做飯,我在房間外,他和林訴在房間裡做了些小遊戲。聲音挺大的,他們以為我聽不見,但我都聽到了。」
什么小遊戲,不言而喻。
馳野深吸一口氣,「周若清他背叛了,他活該被甩。學長,是他配不上你。」
桑九池斜睨了馳野一眼,「也不全是因為他背叛。當時我在外面聽著,就好像在聽廣播劇,心裡一點波動都沒有。我以為我會生氣,但我沒有。他們對我而言,就像兩個陌生人。」
「我當時就知道,我並不喜歡周若清。」桑九池語氣十分淡然,「我排斥周若清的碰觸,別說接吻,就連牽手都沒有。後來他和別人現場直播,我竟然沒有任何反應。他當時是我男朋友,你覺得我這種反應對嗎?」
馳野喉嚨有些乾澀,「當然……不對。」
學長排斥周若清,卻不排斥自己。
是不是間接說明了學長對自己有好感?
馳野的眼神開始火熱起來,他緊張地看著桑九池,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張開嘴,正要說什麼,車後響起了喇叭聲。
馳野這才發現綠燈亮了。
油門一踩,越野箭一般衝出去,馳野眼睛盯著前面,低聲問道,「學長反感和我的接觸嗎?」
桑九池挑眉。
傻小子,我怎麼可能反感你 ,我巴不得你用力一點。
「當然沒有,如果反感,又怎麼會找你做系統脫敏?我又沒什麼自虐的變態癖好。」桑九池頓了頓,繼續道,「你是我唯一不排斥的人,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你。」
馳野的喉嚨更幹了,學長說,他是唯一的。
放在檔位上的手,忽然被一個溫熱柔軟的觸感覆蓋,緊接著五根柔軟纖細的手指順著縫隙握住了他的手背。
馳野腰猛地提了一下,腰板挺得筆直。
桑九池:「我找幫助者有幾個原則,第一口風緊;第二跳舞好;第三單身;第四不反感。這幾個你都符合,其實這件事是我占了你便宜,你是異性戀還是同性戀?」
馳野被問住了,他斟酌了一下語言,「我沒談過戀愛,不過大概是同性戀吧?」
喜歡的人是同性,應該是同性戀吧?
桑九池:「大概是?你有喜歡的人?喜歡的人是男的?」
馳野輕輕「嗯」了一聲。
桑九池五根手指在馳野的指縫裡摩挲,溫熱的汗水沾濕了馳野的手背,一團火苗順著接觸的地方蔓延到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