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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九池兩條腿隨意交疊,他兩條手臂搭在長椅後背上,懶懶後倚看向赫爾,「赫爾,七天的時間。你的信仰將不再是帝國,也不是教廷,而是我。我會讓你只效忠我一個人,你信嗎?」
赫爾眼底閃過驚訝,此刻的桑九池似乎已經褪去了柔弱的外殼,人還是那個人,氣場卻陡然攀升,變成了讓人不容輕視的存在。
「不信,我曾經在國王的聖劍下發過誓,會永遠效忠帝國和皇室。」赫爾在桑九池壓迫的目光下眼神也逐漸銳利起來,他迎面撞進桑九池的目光里,眼中透著堅定,「我是絕不會效忠你一個人的。」
「那就拭目以待吧。」桑九池嗤笑一聲,「說回正題,我可以給你在教廷活動的最大權利,作為報答,你能為我做什麼?」
赫爾猶豫一下,「我可以保護你的安全。」
桑九池:「教廷中有無數侍從守衛,各個強悍,不比你們騎士差。」
赫爾認真想了一下:「你現在的威望受損,我可以為你教訓那些手腳不乾淨的人。」
桑九池懶懶地抬了一下頭眼皮:「別忘了,我是為什麼威望受損。我是因為被誣陷才會讓教眾暫時迷失,一旦我現在安全回到教廷,我是殺人兇手的罪名就不攻自破。我好歹也是位紅衣大主教,我的威望會馬上回來。而且你來幫我教訓?」
桑九池突然笑了一聲,「可笑。你一個宮廷的鷹爪,我如果用你來對付教眾只會陷我於不義。」
赫爾絞盡腦汁,最終沒有想到自己的任何一個作用。
他頹然的垂下腦袋,桑九池說的沒錯,他的確幫不到對方,可他的確需要那個自由通行權。
赫爾抬頭看了桑九池一眼,對方的雙臂已經從椅背的最上面拿下來,雙臂環胸冷冷看下看向自己。
突然之間,赫爾感到一股無形的壓迫里從面前這位儒雅的男人身上逼來。
赫爾這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任何和桑九池談判的砝碼,對方卻緊緊握著他的命門。
最終,赫爾試探著問道,「你覺得我能為你做什麼?」
桑九池一直冰冷的臉勾起了一抹淺笑,「你可以讓我快樂,知道我為什麼選你嗎?我被伊諾王子白白鞭打了一百下,對方可是高高在上的王子,就算借我一百個膽我都不敢再打回去。你不同,你只是名騎士。」
「我在伊諾王子身上受的屈辱,會從你身上全部償還回來。這七天裡,我會是不是對你進行報復教育,我要你做的就是無條件接受我的所有懲罰。你如果能做到,我就讓你自由行動,如果不能,現在就從馬車上滾下去!」
赫爾的眼神里閃過了一絲厭惡。
他早就聽說過教廷的人明面上大度,背地裡卻睚眥必報,現在看來傳聞都是真的。
他早就該想到,桑九池怎麼會那麼愚蠢地打毫無勝算的賭,還好心地讓他跟過來,給他自由行動權。
原來都是為了報復。
不過是一點皮肉之苦而已,騎士的意志像鋼鐵一般堅硬,他絕不會屈服的。
赫爾的眼神一點點堅硬起來,「好,我答應你,不管你對我做什麼,我都會乖乖受著絕不反手。」
桑九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終於滿意地笑了。
那一刻,冰凍千年的山川頃刻間融化,春風拂過大地,漫天看起了綠芽和白色的小花。
赫爾傻傻地呆愣了兩秒,接著他似乎意識到什麼,很快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低頭死死盯著自己的金屬鞋,眼神里有些慌亂。
桑九池不再理會赫爾,他轉頭看向窗外,以白色和金色為主的教廷已經漸漸出現在了自己的視線里。
教廷的建造十分高大上,不同於皇宮由內而外散發出的華貴,帶著濃厚宗教的建築雖然透著貴氣,但更多的一種高不可攀的氣場。
這輛馬車雖然看起來低調,但卻是教皇的專座。教皇派出這輛馬車去接桑九池,可見對他的重視。
如果桑九池能夠活著回來,這件事情沒有打倒他,他必將有一番廣闊的前程。
雖然有人盼著他死,但也不會傻到在桑九池觸底反彈後過來拿著雞蛋碰石頭。
教廷之外早就鋪上了厚厚的紅色地毯,桑九池光著腳踩著軟綿綿的地毯上,淡淡仰視著這片占據了帝國一般話語權的教廷。
教皇只是讓人鋪上了紅毯,本人並未出來迎接。不過得到桑九池安全歸來的其他教徒卻紛紛當起了馬後炮,一個接一個出現在紅毯的盡頭。
這裡面有他的信徒,也有他的競爭對手。
桑九池是紅衣大主教,但紅衣大主教不僅僅只有一位。
教廷之中,教皇只有一位,他的身份和權利就像皇宮裡的國王,擁有了幾乎教廷所有的話語權。
在教皇之下還有三位紅衣大主教,三位紅衣大主教里,一位是由教皇親自指派,還有兩位是通過信眾推選一步步從底層十二主教中升上來。
三位紅衣大主教就是叫教皇的候選人,未來教皇退位,會從他們三人中挑選一人來繼承教皇之位。
原主就是被教皇指派的紅衣大主教,因為和其他兩位成為紅衣大主教的方式不同,原主時常受到其他兩人的聯合排擠。
這次案件之所以能夠確認嫌疑人這麼快,還要多虧了這兩位紅衣大主教在後面推波助瀾。
是他們把士兵放進來,也是他們的人宣稱赫爾的妹妹沒有從原主房間裡離開,他們兩個甚至聯手給教皇施壓,逼迫地教皇眼睜睜看到桑九池被伊諾王子帶走卻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