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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因為兩條手臂挨著,兩人的手掌經常碰在一起。
即便是手背,桑九池的也很柔軟細膩。
羊脂白玉般的絲滑觸感划過手背,讓雲嚴一度以為自己碰到的不是手,而是一件打磨精緻的玉器。
雲嚴屏住呼吸,不敢有什麼動作。
他沒有動作,桑九池好像也沒有了聲音。
小心翼翼側頭看過去,雲嚴卻發現桑九池雙眸微微闔上,已經是睡著了。
雲嚴膽子大了起來。
這麼近距離看過去,雲嚴才發現桑九池的睫毛真的很長,像兩個小蒲扇,遮住了他漂亮的眼睛。
鼻子英挺卻不突兀,帶著貴族少爺的溫潤氣質。
圓潤的鼻頭還帶著暈染開的粉紅色。
視線向下,雲嚴看到了桑九池微微張開的嘴。
濕潤柔軟的嘴唇也是漂亮的乾淨粉色。
從上往下俯視,雲嚴甚至能隱約看到他嘴巴里精緻嫣紅的小舌。
粉嘟嘟的。
好像放在展櫃裡的娃娃。
可展櫃裡的娃娃是冷冰冰的,面前的桑九池卻軟乎乎。
這麼好的孩子,雲逸那個煞筆竟然不要。
暴殄天物。
雲嚴的呼吸漸漸加重,陰鷙冷酷的雙眼中開始暗波流轉。
忽然,少年輕哼了一聲,身體微微側身,另一條手臂搭在了他的腰上。
手順勢蓋在了自己的拉鏈上。
??!
雲嚴呼吸驟然縮緊。
他瞳孔微縮,眼睛死死盯著桑九池的那隻手。
他是下肢癱瘓,可他腰沒問題啊。
基本的男性功能更是沒有傷到。
白皙瑩白的手在黑色的布料襯托下更加透白,細而長的手指像五根打磨精緻的頂級玉器,泛著瑩瑩水光。
似乎是覺察到手上的異物感,桑九池動手捏了幾下。
雲嚴臉色漲紅,大口大口的呼吸:「……」
我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
要遭這種罪!
雲嚴死死盯著自己的腰,自己的腰在桑九池的揉捏下,不受控制地支棱起來。
雲嚴紅著臉,想原地去世。
現在叫醒他?
不,不行。叫醒他一定會讓桑九池看到自己的這副模樣。
那推開他?
這個想法一出,雲嚴又很快否決。
雖然很虐,但還挺舒服的。
要不,先這樣吧。
他淡淡掃了司機一眼,司機正在認真開車,沒有發現他們的異狀。
雲嚴面無表情,自然地從旁邊拿過自己的高級私人訂製西裝,淡定蓋在了自己腿上。
黑色西裝包住了他的下半身,也包住了少年的手。
雲嚴看了眼腕錶,現在還不到十點。
他閉上眼,將身體的全部力量靠在沙發上,感受著那種奇怪又舒適的觸感。
電流順著四肢百骸傳遍全身,讓他好像回到了從前。
那時候他的腿還完好無缺,年少輕狂,開著跑車在海邊疾馳。
舒適溫鹹的海風吹過來,將他的頭髮撩起。
帶著速度和激情。
長久不良於行的陰鬱在這一刻盡數褪去,雲嚴一貫繃緊的臉漸漸放鬆,露出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溫柔。
不像桑九池只有三天沒睡好,雲嚴已經有很長時間的失眠症。
感受著那股海風,雲嚴不知不覺也睡著了。
司機將車緩緩停在了民政局旁的停車位上,他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老闆的聲音,透過後視鏡一看,頓時愣住。
老闆和那個清純的少年相互依靠著躺在座椅上,兩人的臉上露出了如出一轍的笑容。
溫柔,淡雅。
像五月的風。
拂動著青白綠柳,吹起了平靜的湖面。
難怪老闆要跟這個漂亮的小男孩結婚,他有多久沒看到老闆這副模樣了?
司機輕輕一笑,沒有叫醒他們倆,卻扭頭看到了來到車旁邊的助理。
司機小心翼翼搖下車玻璃,在助理開口說話時制止了他。
助理踮著腳往裡面探頭看了看,看到雲嚴的表情後也是一愣。
他指了指時間,伸出兩根食指比了個「11」的動作。
11點?
司機瞭然,現在才10點,再讓老闆睡半個小時,十點半醒也不晚。
就在兩人打算晚一點叫醒老闆時,本來熟睡中的老闆卻表情一變,臉上露出了奇怪的難耐表情。
緊接著,老闆驟然坐起,也驚醒了身邊的桑九池。
桑九池不知所措,用從雲嚴西裝底下抽出來的手揉了揉眼睛,詢問道:「到了?」
雲嚴臉上青紅交加,他看了看司機,又看了看桑九池,最後一咬牙,一手撐著輪椅扶手,一手抓著西裝,用極度高難度的動作坐到了輪椅上。
西裝蓋住腰和大腿,雲嚴沙啞著嗓音道:「我先去一趟衛生間。」
說著,不等眾人說什麼,兀自打開車門,放下通道,操控著輪椅獨自離開。
等雲嚴走出去幾米遠,助理才反應過來,大步跟上。
聽到助理的聲音,雲嚴驟然回頭,聲音裡帶著幾分惱羞成怒:「別跟來!」
助理的動作戛然而止。
對了,雲嚴向來反感別人把他當廢物看。幹什麼都是親力親為,更何況上廁所這種私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