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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囍》可不是普通的古風婚娶類音樂,它講的是冥婚。
前方戰事連年,未婚夫一朝參軍,一去就是三年。
未婚妻苦等三年,等來的卻是未婚夫陣亡的消息。人人都勸她早做打算,她卻執意和未婚夫來了一場冥婚,完成了三年前的承諾。
歌曲中不僅只是對愛人的眷戀和對自己命運的哀怨,還有對戰爭的譴責。
這是一曲很有層次的音樂,甚至比《大河之上》更有層次感、更加有深度。
背景同樣是戰亂年代,《大河之上》講的是戰鬥時的激烈,而《囍》講的卻是戰後普通老百姓所面臨的殘酷現實。
桑九池點點頭,「我跳未婚妻,你跳未婚夫。這個曲子裡的感情要比《大河之上》有深度,而且舞蹈動作也更加複雜,所以要早點練習。昨天比賽方給我打電話了,讓我們確定舞曲,我已經把名字報給他們了。比賽方通知我們,本周日會有一次簡單的過場彩排,到時候還需要把音樂帶交給他們。我會針對我們的練習結果再調整一下音樂,今天已經是周四,時間很緊了。」
沒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桑九池已經做了這麼多。
這場比賽關乎著桑學長的未來,一定不能馬虎,他絕對不能給桑學長拖後腿。
馳野趕緊認認真真望著桑九池:「我知道了,學長,我一定會好好練!」
他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學長,我昨天表現……怎麼樣?」
他問完之後就低下了頭,沒敢再看桑九池。
他低下頭,桑九池也沒有立即回答。
時間好像靜止了,馳野臉色漲紅,除了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什麼都聽不到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聽到桑九池幽幽的聲音:「完全不像第一次。」
馳野倏地抬起頭,眼睛直勾勾看著面前的青年,眼底重新燃起光芒,「真的?!」
「你做的很好,我沒有受傷……」桑九池挑了幾個合適措辭,「而且我也很舒服。」
馳野臉上樂開了花,「那你對我的表現還滿意嗎?!有沒有失望?」
聽到這麼直白問題,繞是桑九池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桑九池輕咳一聲,眼神往旁邊瞥去,「反正就挺舒服的,至於你水平怎麼樣,我又沒有參照物。還是你想我去找個參照物?」
「別別別!」馳野傻笑著站起來,「這樣就行,我現在就把床單被罩給你洗了。」
桑九池打斷他,「不用了,先放這裡。你今天先回去,昨晚一晚沒回去,你舍友也擔心,現在時候也不早了,我也還有點事情。」
見桑九池攆人,馳野也不好再呆。他又囑咐了桑九池記得吃飯,這才一步三回頭離開了宿舍樓。
桑九池穿好衣服,拉開了窗簾。
頓時,明亮溫暖的陽光照耀進了這間臥室。
桑九池頭上裹著一件白色的毛巾,他擦著頭髮,走到桌子上,把原主的日記本取了出來,打開往後到去後面,寫下了幾句話。
然後就斜倚著牆壁看著門口,似乎在等什麼人。
幾分鐘後,房門被敲響。
桑九池又等了十幾秒,才走過去打開了門,是周若清。
一點也不意外。
周若清雙眼通紅,面容憔悴,似乎一夜未睡。
桑九池擦著頭髮淡淡看了他一眼:「有事?」
周若清昨晚在走廊呆了一夜,可能是桑九池房間的隔音效果太好,他根本聽不到他房間裡的聲音,可他知道馳野還沒有走。
兩個大男人,馳野還中了藥。他們共處一室會發生什麼,簡直一猜就能猜到。
這一等,就從中午等到晚上,又從晚上等到第二天的現在。
直到看到桑九池的房門被推開,他才趕緊躲了起來。
馳野滿面春風地走出門,臉上是藏不住的高興和滿足。
他為什麼高興?
為什麼滿足?
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整整24小時,他們兩個竟然呆了整整24小時。
他想見桑九池,他想跟桑九池說說話,看看他現在什麼情況。
他甚至特意等了好幾分鐘,給了桑九池充足穿衣服的時間才過去敲得門。
桑九池給他打開門,就是剛洗完澡的樣子。
頭髮還濕漉漉的,渾身透著水汽。
房間裡還殘留著尚未消退的味道,被子褥子都消失不見了。
只是通過這個味道他就知道昨晚有多瘋狂。
周若清心底五味雜成,他眼巴巴看著桑九池,滿臉的委屈和後悔,「桑九池,我……」
桑九池只是輕輕側開身,「外面冷,進來說吧。」
沒想到桑九池還會讓自己進來,周若清心裡一喜,大步走了進去。
桑九池擦完頭後就抱起了床單被罩枕巾,留下一句「我去走廊的洗衣室洗一下衣服。」
宿舍樓每層都有一間洗衣室,裡面擺著好幾台洗衣機,洗衣服的時候掃碼就行,定時後到點來收。
桑九池兀自離開,把周若清獨自留在了房間裡。
周若清小心翼翼觀察著這個房間,他還是第一次進入桑九池的房間,所有的東西都擺放的整整齊齊,很有桑九池的風格。
眼神在房間裡掃著,周若清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日記本。
他遲疑了片刻,還是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