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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皺著眉捂住鼻子,「真晦氣,老樣子,埋了。剩下那隻怎麼樣了?」
暗衛頭子不敢瞞報,「出氣多進氣少,好好治療的話應該還能活過來。」
太子擺擺手,「不要了,萬一死了弄髒我的水。你想要的話拿走,不想要也給我埋了。」
暗衛頭子喜上眉梢,「多謝太子。」
太子脫掉濕掉的衣服,洗了個乾乾淨淨的澡,又慢悠悠換了件衣服。
等他出去時就看到一直安安靜靜等在門口的藍海人魚。
藍海人魚穿了一身黑色樸素的長袍,他沒有進來,就站在大殿之外的門側。
他低垂著頭,上手交叉合十,嘴巴一開一合地,好像在默念著些什麼。
太子有些好奇,「你在幹嘛?外面很曬,怎麼不進來。」
藍海人魚抬起頭,電光火石間仿佛閃過一道殺意。
太子愣了一下,再看過去時藍海人魚的眼裡依舊是小兔子一般乖怯,哪兒有什麼殺意。
大概是自己被宿溟整蒙了,太子甩了甩頭,朝著藍海人魚走去。
藍海人魚低下頭,聲音怯懦,「剛才差點傷到殿下,我不敢進去。」
太子大笑了兩聲,將藍海人魚一把拽到懷裡,「我又不怪你,走吧,你今天穿的真美,不過淺色更適合你。」
藍海人魚回頭深深看了眼大殿的台階之上,「今天我想穿黑色,殿下不喜歡嗎?」
太子挑眉,「怎麼會呢,你穿什麼我都喜歡。」
接著,他在心裡補了一句:你不穿我最喜歡。
太子沒多想,喊來皇家馬車,在皇家護衛隊的加持下浩浩蕩蕩前往將軍府。
宿溟正在書房裡研讀布陣圖,據前線來報,最近周圍的番邦國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他正在研究對策,突然聽到門外侍衛的通報,「元帥大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駕到。」
宿溟本來就不太好的臉色更黑了。
他透過窗戶看向外面,就見一條長長的皇家侍衛軍有條不紊地站在門外。侍衛軍簇擁著一架奢華無比的黃金馬車,那輛馬車穩穩停在將軍府門口,不見有人下來。
這是非要自己去請他才肯下來。
「我知道了。」
忍著不耐,宿溟披了件風衣走了下去。
今天不用去面見陛下,他沒有像往常一樣穿著軍裝。
他穿了一件最簡單的襯衣,那件襯衣是個V形低領,扣子全部扣上還能隱約看到宿溟緊緻的胸肌。
宿溟邁著步子走到門前,揚聲道:「恭迎太子殿下,五皇子殿下。」
聽到宿溟的話,黃金馬車裡才有了動靜。
打扮地像只金孔雀一樣的太子傲慢地探出頭,踩著僕人的後背走下馬車。
而那位藍海人魚今天卻穿了一身黑,活像去參加葬禮。
宿溟皺起眉,這兩個人是來找茬的?
宿溟掃過太子殿下,又是一愣。
昨天他用精神力攻擊了太子,他已經手下留情了,那個傷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
太子怎麼樣也需要修養個五六天才能康復。
可他現在看,太子的精神力竟然完全好了。
宿溟在藍海人魚身上打了個轉,藍海人魚的精神力十分充沛,並不是藍海人魚為他療傷的。
那他的精神力是怎麼在一夜之間恢復的?
太子看著宿溟沉默地站在門口有些不悅,「元帥不請我們進去?」
宿溟側了側身,「請進。」
何其敷衍!
太子惡狠狠用眼刀剜了宿溟一眼,挽著藍海人魚進了府邸。
宿溟走在太子旁邊。
太子比宿溟小几歲,今年有22歲。可他眼底有些烏青憔悴,看起來竟然比宿溟還要大上幾歲。
宿溟從小就在軍營長大,他受到的是最嚴肅的騎士教育,每一步走路都帶著騎士的驕傲和高貴。
修長的邁著筆直的步子,腰部微抬,昂首挺胸,神采奕奕。
就算穿的是最普通的襯衣和風衣,走起路來也頗有風采。
再反觀太子,雖然穿了一身精緻華貴的衣服。
但他的背卻微微佝僂著,他底盤不穩,腳下有些輕浮。如果不是還有一張俊美的臉,他走起來就是個街上的小地痞。
走過花園時,藍海人魚停住腳步,抬起了頭。
宿溟定腳,轉身,看向藍海人魚,「五皇子,怎麼了。」
藍海人魚的眼神有些怔愣,他保持著抬頭的姿勢,並不理會宿溟。
宿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見在他視線的彼端,一扇窗戶正四敞大開。
微風浮動,潔白的窗簾蕩漾出海浪的波紋。
間或,有一兩片櫻花會被那道微風送進窗戶里。
那是桑九池的房間。
窗戶打開著,那剛才他也在?
宿溟正要開口問藍海人魚,就聽到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自己的小人魚穿著件雛菊一樣領子的歐式小襯衣就跑了出來,他下面穿了條黑色褲子,腳上踩了個帶著小跟的皮鞋。
可能是因為跑的很快的緣故,小人魚嘴巴微張著喘氣,臉頰旁還有一抹淡淡的粉紅。像剛剛變色的水蜜桃,粉粉嫩嫩的。
宿溟注意到桑九池時,藍海人魚和太子也注意到了他。
三個人都呆呆望著面前飛奔而來的人魚,不約而同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