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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們今天沒什麼好談的了」,馳野拉開宿舍門插銷,打開了門。
頓時,一股寒風毫無阻礙地湧入房間,直直灌進來林訴的衣服里。
外面還是青天白日,隔著一米寬的走廊就是窗戶,窗戶不遠處還有實驗樓,這個點說不定還有學生在做實驗。
羞恥感頓時壓過欲望,林訴憤懣地穿好了衣服。
馳野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林訴,「林訴,我從來不恥用下作的手段去坑害別人。但有些人不配做人,桑九池是我的人,他不是沒人疼、沒人罩著。他的後台就是我,你們敢動桑九池,就是跟我馳野、跟整個馳家作對。別再招惹他,招惹他的下場你們承擔不起。你如果聰明,就讓趙頌趕緊把視頻刪掉,否則我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地獄。」
林訴的臉色變了變,表情突然變得驚恐。
隔著三四米的距離,他在門內馳野在門外,他看到馳野拿出手機,打開了相冊。
馳野開始在他面前慢慢翻動著相冊,一張接一張。
有兩個人的、有三個人的。
全都是光溜溜,沒穿衣服的。
最近的一張是他和李連的。
馳野一邊翻著,一邊繼續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我不是沒有手段對付你們,只是我不恥。這個可不是合成的,而是貨真價實的。如果讓我知道你到你們再有什麼動作,我不介意讓這些照片滿天飛。你不是想要尊嚴、想要出人頭地嗎?那就夾好尾巴做人。」
這些照片是他幾天前找偵探拍攝的,就在他來找林訴的前幾分鐘,偵探恰好把照片發給了他。
他知道林訴找自己絕對不簡單,他也不會毫無準備地就來見林訴。
只是他沒想到,趙頌身為一個高素質家庭出來的孩子,竟然能做到這個地步。
馳野關上門,隔絕了林訴和自己。
他冷冰冰的視線又看了一會兒林訴的房門,這才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了桑九池宿舍的位置。
剛才一直喊著怒意,他強迫自己忽視了心底的某些異狀。
可現在怒氣散去,有些東西就開始如雨後春筍般鑽了出來。
不徐不緩,卻強勢地攻占了他的意識。
身體開始有些發軟,馳野強撐著靠窗的牆壁,手指扣在陽台上。
他大喘著粗氣,眼神有些恍惚,就連眼前的場景都開始疊影模糊。
在模糊朦朧的視線里,他似乎看到了桑九池。
眼睛用力眨了眨,轉眼之間,本來還在遠處的桑九池就來到了自己面前。
那人還是一副清冷的模樣,表情淡然,眼底卻泛著些水光。
馳野心中微動,嘴巴張開,喃喃道:「學長,學長。」
馳野一聲一聲地叫著,面前的桑九池因為他的聲音,表情開始慢慢變化。
本來平淡的臉頰開始染上淡淡的春情和粉色,桑九池就算是情動的時候,都像天上的雲,沒有那種泥濘髒污的感覺,而是輕飄飄地、帶著若有似無的香味。
馳野痴迷地望著面露羞澀的桑九池,伸手想去撫摸對方的臉。
他大概知道自己現在看到的幻覺,他不知道林訴用了什麼妖術,但他好像中招了。
以為自己已經很小心了,但他還是大意了。
這東西應該是那種風月場所提供的助興藥,當他走進林訴房間沒多久,察覺到身體異狀時就發現了。不過那時候擔心桑九池的事情,他強撐著沒有離開。
原來藥效竟然這麼霸道嗎?他真是高估自己了。
以為毅力可以戰勝欲望,以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只是從林訴房間離開而已,他就已經這樣了。
恍惚間,面前的桑九池搖身一變,身上的衣服已經斜斜掛著,眼角帶著淚水,嘴角也有別的東西。
他張開嘴,踮著腳張開雙臂要來親吻自己。
馳野腦子一震,用力擁抱面前的桑九池,卻撲了個空。
馳野苦笑一聲,頹然地從牆壁滑落,癱軟地坐在牆腳。
現在這種情況,往回走是不可能了,只能慢慢等餘韻過去。他抬頭看了眼掛了鎖的桑九池房間,心裡竟然有些慶幸。
還好桑九池不在這裡。
如果讓桑九池看到自己現在這副模樣,讓他怎麼解釋?
說自己剛從林訴房間出來?說自己是因為林訴才變成這樣?
越解釋越亂。
馳野腳下用力,手臂扶著牆。
他用盡力氣嘗試著再次站起來,但試了幾次,最後都是踉蹌地倒在地上。
他現在全身發軟,沒有一點力氣。
腦子裡想的全是桑九池,清冷的桑九池、跳舞的桑九池、情動的桑九池、主動擁抱他的桑九池。
明明滿眼都是桑九池,可他內心卻又帶著極大的空虛。
眼前的桑九池都是假的,再多也是假的。面前的桑九池越多,他越想見到、擁抱真正的桑九池。
他想離開這裡,最起碼離開桑九池的房間。
他想躲得遠遠地等待藥效過去,決不能讓桑九池看到現在這樣的自己。
他中了藥,就來到桑九池這裡。桑學長會怎麼想?
他會不會以為自己看輕了他,把他當成舒緩藥物的工具?桑學長一定會很難過的,他就算嘴上不說,心裡也一定對自己失望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