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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一宗內,本該熱熱鬧鬧的宗門大會,此刻卻被強行停止了,大長老皺眉看著外面圍攻上來的人,道,「怎麼回事?」
「回稟大長老,此次宗門大會有魔修混入。」這名弟子跪著道,「來參加宗門的大會的人,有人與魔修勾結,開放了通往玄一宗山門的路,以致弟子等人未能察覺,腹背受敵。」
「與人勾結?」大長老握緊了手裡的劍,他抬眸看向台下烏壓壓的一群人,目光最後落在了藏在角落裡,仿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幻靈宗等人。
幻靈宗宗主似乎察覺到了大長老的目光,扭頭看向大長老,他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鬍子,一旁的幻靈宗弟子似乎與他耳語什麼,這人搖頭晃腦的一會後,緩緩起身,朗聲道,「諸位!諸位!諸位莫急!其實魔修此次圍攻玄一宗,也是為了多年前滅宗之事,這與我等並無干係,諸位可千萬別著了玄一宗的道,上了他們的船啊!」
這話里夾雜著靈力,讓在場的人聽得清清楚楚,不少人都轉頭看向了幻靈宗,幻靈宗宗主嗤笑了一聲,道,「當年一事,乃是玄一宗宗主沈燃的私事,是他一人屠殺了整個魔修宗門,更是他趕盡殺絕,這與我等有何關係?本來我也是不想提起的,畢竟事情都過了這麼多年,可就在昨日,我本想將這件事情說清楚,奈何沈宗主親自出面,他仗著修為高深,實力強大,硬生生逼得我們不敢說話啊,這難道就是名門正派,眾宗門之首所為?」
這顛倒黑白的工夫,讓靈虛長老目瞪口呆,他幾乎暴怒起來,厲聲道,「信口雌黃!」
「靈虛長老何須動此大怒?」這人搖頭感嘆道,「到底是玄一宗的人啊,沈宗主如此,長老們也是如此,現在當著諸位道友的面前,難道你們玄一宗還不讓人說實話了嗎?」
其他宗門的人聽著這話,紛紛竊竊私語起來,靈虛長老氣得咬牙,卻被大長老一把拉住,他低聲道,「你若是真的下去與他爭辯,豈不是落實了玄一宗蠻橫霸道的謠言嗎?」
靈虛長老腳步一頓,恨恨道,「這混帳東西,我定要宰了他!」
「玄一宗乃眾仙門之首,多年前萬眾一心,斬殺魔修,乃是諸位道友共同的成果,這等功勞,若是記於本尊一人名下,著實擔待不起。」
沈燃的聲音從人群里傳來,眾人讓開了一條路,大長老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色,可當他轉頭看向沈燃時,卻臉色驟然大變,沈燃身著白袍,渾身浴血,長發散落,他持劍緩步走來,一路上都是血痕,面色慘白,顯然氣息已經虛弱到了極致。
「宗主!」靈虛長老立刻飛身下來,扶住了沈燃,他道,「是誰幹的!宗主!宗主你怎麼會這樣!」
「不是誰幹的,是本尊罪有應得。」沈燃不動聲色的推開了靈虛長老的手,他轉頭看向眾人,眼前已經有些恍惚,勉強才撐住了身子,路過幻靈宗是,幻靈宗的人本等著沈燃的交代,卻沒想到沈燃直接忽略了他,逕自走向高台,這幻靈宗宗主面子上有些掛不住,見沈燃這般重傷,心下也膽大了起來,「既然沈宗主來了,不如就連當年的事情解釋一下吧!」
「解釋什麼?」沈燃站在台上,他垂眸看向幻靈宗這邊,漠然道,「人是本尊殺的,宗派是本尊滅的,與玄一宗有何關係?」
「沈宗主是玄一宗的宗主,這件事情,怎麼可能和玄一宗沒有關係呢?」這人繼續咄咄相逼。
「宗主,這事情……」靈虛長老剛要說話,便被一旁的大長老打斷了,大長老低聲道,「事到如今,魔修攻了上來,其他宗門也不願意摻和進來,縱然與他爭辯,旁人也是不認的,靈虛,這個世上,最難得就是人心。」
當年那些跪在玄一宗石階前,求沈燃出手的人,現如今都要把這樁仇恨扣在沈燃一個人的頭上,不,他們不僅僅是要扣在沈燃頭上,更是要扣在玄一宗的頭上,玄一宗勢大,擔任仙門之首這麼久,早已惹的人眼紅不已。
「既然他們都這樣了,宗主還跟他們說什麼道理?玄一宗不可能推宗主一個人去頂罪,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就算死了,我也得拉他們墊背!玄一宗還沒怕過誰!」靈虛長老氣得握緊了長劍,恨不能直接下場去與人廝殺。
「我等是不怕,可其他弟子呢?玄一宗上上下下,八十一峰,內門外門,若是成為眾矢之的,與人纏鬥起來,死傷只怕無數。」大長老低聲嘆了口氣,「宗主……就是不想看到這樣,才要一人擔下全責。」
「可你也說了,就算解釋了也沒用!就算宗主擔下了全責又如何,旁人還不是把髒水潑到了玄一宗的身上嗎?!」靈虛長老始終不明白沈燃這麼做是為什麼,可是當他目光落在沈燃的腹部時,見他腹部鮮血橫流,靈力微弱,頓時面色變了,「宗主的金丹……」
他與大長老對視了一眼,便知曉了沈燃的用意。
「既然解釋無用,不如一人擔下全責,反正本座都是要死的,新任的宗主將會踩在本尊屍骨上,成為仙門之首,威懾天下,保住玄一宗平安無事。」沈燃勉強調用最後的靈力,傳音給了身邊的兩位長老,「待本尊死後,白赦功法突破,必將成為修真界第一人。」
沈燃要用他的命,去為整個玄一宗的未來鋪路,也是為白赦的未來鋪路。
他的死,是來自於他自己的謀劃,要保住玄一宗永享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