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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樣的事情,即使有錄音,即使賀恆去報警,也無法將這件事情定性為謀殺,更無法給沈燃一個讓他此生難忘的打擊。
「沈燃這也太過分了!他怎麼能這樣對待賀阿姨?之前騙你感情,然後坑害了賀叔叔,現在又來想要逼死賀阿姨,這人城府太可怕,簡直歹毒。」林業也十分震驚,「這就是謀財害命他都占全了!」
賀恆看著躺在重症監護室里的賀母,死死的咬著牙,一字一句道,「沈燃,你真卑鄙。」
沈燃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離開賀家之後便回公司開會了,加班到深夜才完成了工作,本來想著直接回家去,但想到護士說賀恆最近只能喝一些粥米,他想了想,還是開車繞行到了一處酒店,打包了一份小米粥帶著,為了防止涼了,特地用了保溫袋裝著。
他提著裝著熱粥的保溫袋前往病房,病房的門是關著的,沈燃推開門後,卻發現本該躺在病床上休息的人不見蹤影了,他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就要去找護士詢問,只是他一轉頭便看到賀恆穿著藍白條紋的病服站在門口,眼神冷漠道,「你怎麼來了?」
沈燃並未察覺到賀恆的不對勁,他將粥從保溫袋裡拿了出來,道,「醫生說你最近只能喝米粥,我就帶了點過來,醫生不是說你最近最好臥床靜養嗎?怎麼自己起來走動了?」
賀恆眸光沉了沉,再次落在沈燃身上時,只剩下厭惡,他微微抿唇走到沈燃身邊,「你去我家了?」
「對,正好路過。」沈燃見過了賀母,如果賀恆要向賀母求證,肯定也能知道答案,沈燃沒必要隱瞞這個,他道,「你媽媽似乎不知道你住院的事情。」
「我沒告訴她,怕她擔心。」賀恆隻字未提關於賀母自殺住院的事情,甚至沒有提起那段錄音,沈燃能看得出賀恆心情不佳,他將粥拿出來放好,而後道,「粥送到了,你自己喝吧,我先回去了。」
「不用了,把東西帶走。」賀恆瞥視了一眼擺在桌子上的熱粥,「我不想喝這個東西。」
賀恆脾氣不好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沈燃跟在他身邊這麼久,早已習慣,他看了眼還在冒著熱氣的粥,道,「如果不喜歡,就扔了吧。」
他拿起手機便準備離開,卻被賀恆猛地一把扯住了,他身子沒站穩,跌坐在地上,後背撞在了桌子邊沿,疼的悶哼一聲,眉頭略微皺起,熱粥也因為桌子晃動而打翻了,滾燙的粥米滴落在他的肩頭,一陣劇烈的刺疼,他壓抑著低聲道,「你起來,弄疼我了。」
「疼?你也知道疼?我以為像你這樣沒有心的人,是不會知道疼的。」賀恆壓在了沈燃身上,他喉嚨低沉,問道,「你對我就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的愛嗎?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恨我。」
「這個問題我早就回答過了,我不愛你,從頭到尾,都不愛你,這次你聽懂了嗎?」沈燃抬眸看著賀恆,他扯動了一下唇角,笑道,「放開我,安心做好你助理的本分,這次的傷,算是工傷,公司會給你一定補償的。」
賀恆的眸光驟然冷了下來,他抬手握住了沈燃的肩頭,被熱粥燙傷的地方泛紅刺疼,被賀恆這樣緊握一下,便宛如針扎一般,沈燃眉頭不易察覺的略微皺起,卻半句話也不願意多說了。
「你走吧。」賀恆鬆開了沈燃的肩膀,他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沈燃,「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對我的補償?感謝你給了我一個機會?」
「要怎麼想隨你。」沈燃扶著桌子站起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病房,他開車回家之後,面對著浴室的鏡子,將襯衫解開,露出了燙的紅腫的肩頭,沈燃用冷水沖洗了一下,抹上了燙傷藥,鏡子裡的青年神色憔悴,臉色蒼白,白色的襯衫上沾著水漬,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好一會兒之後才解開了腰腹處的紐扣,掀起了襯衫的一角,露出了腰腹上青紫可怖的傷痕。
那天受傷的不僅僅只有賀恆,還有接連被踹了兩腳的他,只是當時的確很疼,可是後來不知道是不疼了,還是疼的麻木了,反而沒了感覺。
【999:宿主,之前賀恆的仇恨值有下降到百分之九十五,但是現在又升到了百分之百。】
沈燃並未在意這些,他洗漱一下後,換了一套睡衣,疲憊的爬上了床,剛一沾枕頭便進入了夢鄉。
*
賀恆出院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這三天他都沒有主動聯繫沈燃,沈燃也自然沒有聯繫他,兩人在公司遇見時,沈燃的另一個秘書小聲的提醒賀恆道,「賀少,這兩天沈總心情不太好,你在他身邊小心點。」
賀恆點頭應了一聲,雖然他家破產了,但是整個公司都認識他,一時間稱呼還是沒改的過來,沈燃也只是看在眼裡,並未讓他們糾正。
「賀恆。」沈燃見秘書出去了,他看著站在一旁的賀恆,道,「如果工作的時候不能安心,那還不如不要來公司了。」
賀恆開口道,「我知道了。」
兩人好不容易緩和了一點氣氛,再次降成了冰點,賀母住院的事情,除了林業之外,就沒人知道了,賀恆將這件事情瞞得嚴嚴實實,誰也沒告訴。
「明天陪我出差一趟,今天回去收拾一下東西。」沈燃將文件合上,道,「大概要去一個星期左右,你多帶點衣服。」
「明天就得去嗎?」賀恆只是稍稍猶豫了一下,隨後便應道,「好,除了出行用品,需要準備其他資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