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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屋子並不大,但是麻煩的是裡面很黑,地上濕滑,一旁的牆角殘破不堪,正如妖妖所說的,這裡面有很多蜘蛛網,如果認真看,還能看到兩隻小蜘蛛蜷縮在角落裡。
沈燃的腳步微微一頓,便若無其事的邁過了這裡。
「等會。」沈燃眼角餘光瞥視到柏澤正準備去查看一下桌子,他立刻開口道,「我來吧。」
這屋子也不知道多久沒人來了,以前對沈燃而言非常高大的桌椅,現在看看,卻也只是到他的腰側而已,只是這桌子上滿是灰塵和黑色污垢,已經看不出以前的顏色了。
他半蹲下身子,從口袋裡找到了打火機,點燃後,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屋子,他側頭看了眼,桌子下面並沒有什麼東西,便扶著桌子起身道,「下面沒有東西。」
柏澤站在原地沒動,沈燃頓時想到自己和他現在尷尬的處境,後退了一步道,「如果你不信,你自己看一下。」
「嗯。」柏澤應了一聲,卻也並沒查看,只是把目光從沈燃受傷的手上移開了,「去看一下房間」
「好。」沈燃並不想來這裡,但是他找不到理由離開,只能硬著頭皮走進去,他們先去的是主臥,裡面很明顯有一張大床,但是只剩下床板,上面沒有被子了,柏澤打開了房間裡的柜子,裡面掛著男人的衣服,還是很多年前的款式,非常破舊,柏澤轉頭道,「沒東西。」
他一轉頭就看到沈燃就站在門外,並未進來,他嗤笑了一聲,「就這麼想離我遠遠的」
「不是」沈燃臉色並不好看,他艱難道,「我」
「隨便你。」柏澤似乎並不願意和沈燃多話。
沈燃閉了閉眼睛,他不敢看床那一塊,他記得他六歲的時候,他的父親就是在這個屋子裡殺了人,他還記得自己的父親滿身鮮血,警察就在這裡將他的父親帶走了,留下小小年幼的他。
那時候地上的一大灘血,泛著濃烈刺鼻的血味,把床腳,櫃腳都浸透了,年幼的沈燃站在門口不敢進去,就這麼一直蹲著,好久之後,他意識到父親不會再回來了,獨自一人忍著恐懼,端著冷水,一點點的擦拭著地上的血跡。
寒冬臘月里,別人都在穿著暖和的棉衣走街串巷,說著他家的事情,半分惋惜半分笑談,沈燃將手伸進冰冷的水中,洗掉抹布上的血,然後端來乾淨的水再繼續擦地,他太累了,就趴在地上,跪著一點一點的擦掉縫隙里的血。
刺鼻的血味已經不能讓他哭出來了,恐懼這種情緒似乎剝離出他的身體,他面無表情的將東西都整理了一下,袖口和衣服上都是水漬,凍得他直哆嗦。
「如果不願意組隊,一開始就拒絕,沒必要勉強,演戲演了三年,還要繼續演下去,何必呢。」柏澤的話將沈燃拉了回來,他微微抿唇,道,「沒有演戲。」
他抬腳走進了這個從六歲起就沒進來過的屋子裡,全身都僵住了,心頭的恐懼一寸一寸將他淹沒,他清楚的記得自己沾著的位置,曾經滿是鮮血,他站在這裡,似乎那些鮮血還殘留著,浸透著他的鞋底,帶給他無盡的恐懼。
「柏澤。」沈燃忽然開口,柏澤本來正在翻看窗台之類,聽到這話後,他轉頭看了眼,問道,「怎麼了」
「這裡死過人,估計節目組不會把東西放在這裡的。」沈燃低笑了一聲,「這種事情,非飛不會查不到的。」
「你怎麼知道的」柏澤看了眼沈燃,他從沈燃身邊走過去,面色冷淡道,「算了,我也不想知道這個事情,不過我們兩個還是分開找比較好。」
「效率高點嗎」沈燃問道。
「不是。」柏澤認真的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我現在一看到你,就想到熱搜,想到話題,想到在我枕邊三年的你,原來才是真正的演技派。」
沈燃沒有說話,柏澤的腳步越來越遠,沈燃看著空蕩蕩的床板,自嘲般的笑了一聲,低聲道,「非要把我的傷口,一層一層扒出來嗎非飛,你不應該帶他來這裡的。」
他眼底掠過一絲恨意,而後又歸於了平靜,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沈燃看著柏澤進了他曾經住過的屋子裡,卻沒有跟進去,他已經猜到了那個屋子裡會放什麼線索。
果然,沒一會兒柏澤從房間裡走出來,他眉頭微微皺著,似乎是在考慮什麼。
「找到了嗎我好像找到了一些線索。」妖妖和許倩倩在外面喊著,柏澤從沈燃面前走過,連眼角餘光都沒有給他,而在後院尋找線索的非飛他們也找到了。
「我找的是啊怎麼會這樣」妖妖的語氣瞬間頹廢了下來,「上面寫了,拿到此張的隊伍被惡鬼詛咒了,淘汰。」
「哈哈哈,我以為我們夠倒霉了,沒想到你們更倒霉。」女主持人忍不住笑道,「我和非飛拿到了線索,但是可惜也是假線索,說是讓我們指認出惡鬼,如果指認錯誤,我們也會被淘汰。」
「那你們打算指認誰」許倩倩問道,「似乎沈哥和柏哥的嫌疑最大了吧」
「我覺得不一定,之前非飛手也受過傷呢,但是非飛什麼都沒說,所以我懷疑是非飛」女主持人毫不猶豫的將非飛出賣了。
「你這」非飛失笑一聲,而後翻看了一下線索,他目光從沈燃和柏澤的身上划過,最後停留在了妖妖的身上,道,「我剛剛在後院看到了盛開的花,一般女孩子會比較喜歡養花,這裡這麼長時間沒人來了,應該是節目組給的提醒吧所以我猜是妖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