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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起沈燃的時候,才發現這人滿身都是冷汗,將衣服都浸濕了,長發散亂,面色慘白,他道,「怎麼會這樣?」
「本來靈力散盡,就是該死的,強行留下該死的人,對我而言,不過是一種折磨。」沈燃倒是不在意這個,他對生死也早已沒了畏懼,笑道,「你若是一直將我放在這裡,只怕對其他人也不好交代了。」
「我不需要和別人交代什麼。」秦間玄將靈力灌入了沈燃的身體,順手將人擁入懷中,他低聲道,「你很久……沒有對我這麼……」
他沒把後面的話說出來,可是沈燃已經懂了他的意思。
秦間玄直覺好像不太對勁,但是一時間卻又找不到,他小心翼翼的為沈燃擦拭身上的冷汗,又為他換了藥,見他傷口絲毫沒有癒合的趨勢,眉頭緊皺道,「這樣下去,你……」他看著手上沾著的黏膩鮮血,頓時有些說不出話。
「萬花谷的人今天來逼你了?」沈燃將外面他們的談話聽得清清楚楚,他低聲道,「魔宗已經沒有人了,天一宗的人……就像是你說的,無論是長老還是弟子,實力都還未成長起來,著實無法幫到你。」
「幫我?天一宗會變成如今的這副模樣,與我脫不了干係,他們怎麼可能會幫我?」秦間玄已經很久沒有和沈燃這樣平靜的交談了,他甚至有些珍惜這點時間,「昨天百草長老來了,只是你還在昏睡,他說你需要靜養,只要好好養著,就能一直活下去。」
「是嗎?」沈燃昨日一直在昏迷,所以他也不知道百草長老到底說了什麼,更無法判斷秦間玄說的是不是真的,他笑道,「可我這凡人之軀,最多不過幾十年了,甚至……都沒有。」
「幾十年也好,幾年也罷,反正我都陪你,你在我在,你走我走。」秦間玄抬手為沈燃整理了一下頭髮,他道,「你我之間,怎麼可能是這一輩子就能說得清的?」
聞言,沈燃頓了頓,而後笑了一聲,並未再多說些什麼。
以前沈燃和秦間玄敵對的時候,那些萬花谷的烏合之眾自然會願意跟隨秦間玄去對抗沈燃,可如今沈燃已經構不成威脅了,他們自然就會有了異心,這也在秦間玄的意料之內。
【沈燃:黑化值多少了?】
【999:百分之三十。】
這個還是有些高,但是也在沈燃的意料之中,仔細算來,他和秦間玄之間有滅宗之恨,殺親之仇,血海深仇夾在了一起,裡面有太多條人命,這些人命無法甜品,不僅僅是沈燃心中過不去這個坎,秦間玄同樣也過不去,他們誰都知道不會再回到曾經了,可他們兩人,誰都沒提。
但,這件事情不僅僅是他們兩個知道,別人也知道。
【999:萬花谷的那位已經聯合其他人,想要對付秦間玄,畢竟除去秦間玄,他們萬花谷就獨大了,你要袖手旁觀嗎?】
【沈燃:不,這次我不會袖手旁觀。】
就在999以為沈燃要延續以往的套路時,沈燃卻做出了不一樣的決定。
【沈燃:我要送他一個禮物,一個像樣的禮物。】
話雖如此,可999卻感覺到了一絲不太對勁的氣息。
*
萬花穀穀主回了住處,正遇到幾人在他的院子裡等著,他剛剛進院子,那幾人便問道,「怎麼樣?尊主怎麼說?」
「尊主還能怎麼說?自然是護著寒危劍尊了,不對,現在他還算什麼寒危劍尊?一條喪家之犬而已。」萬花穀穀主斷了一條手臂,正憋著一肚子的怒氣,他咬牙道,「若是讓他落到我的手裡,定然要他嘗遍這世間最痛苦的刑罰。」
另一名在繼任大典也出現過的宗主湊上來說道,「話雖如此,可尊主要護著他,這誰也動不了。」
「誰也動不了?這可不盡然,雖說尊主厲害,但到底只是個年輕人,年輕人經歷的少,簡單好對付,他還真以為我等會臣服於他?」萬花穀穀主臉上掠過了一絲厲色,他道,「魔宗沒了,天一宗更是恨極了他,他除了我們,便沒了倚仗,既然他非要和那個廢物在一起,那便連他一起解決吧,我倒是要看一看,他一人難道能敵我等的聯手嗎!」
其他人面面相覷,最後在這萬花穀穀主威脅的眼神之下,只好尷尬道,「那……一切都仰仗谷主了。」
萬花穀穀主聽到這話,頓時笑了一聲,他揚起下巴,眼底滿是勢在必得。
而竹屋裡,秦間玄出去煎藥的時候,本來躺在床上昏睡的沈燃卻睜開了眼睛,眼底毫無睡意,他勉強起身看向擺在一旁的天劍,又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掌心。
若是有旁人看到了這一幕,定然十分詫異,本該毫無靈力的沈燃,此刻手心之中竟然能靈氣化刃,他額角冒出了冷汗,似乎痛苦極了,可天劍也終於受到這微弱的靈力影響,微微顫動著,沈燃散去了手裡的靈力,低聲嘆了口氣。
這天劍是認主的,就像是邪劍一般,從他取下天劍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是這天劍的主人了。
「怎麼起來了?」秦間玄剛剛端藥進來,便看到沈燃靠在床邊,手上拿著竹簡,似乎是在看什麼,他連忙上前道,「百草長老說你要好好休息,不能操勞。」
「只是看兩卷書而已。」沈燃這模樣和一日前完全不同,像是變了個人一般,秦間玄看在眼裡,卻不敢揭破這假象,只得自己騙自己,沉溺其中,,他道,「還是好好休息吧,等日後你身體養好了,想看多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