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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白兄想要告知於我,自然會說,若是白兄不想說,這是白兄自己的事情,我又何必多問?」沈燃解釋道。
白赦聞言,若有所思的垂下了眸子,兩人一直走了兩天,直到到了下虎坡,沈燃說道,「之前就看過告示,聽說這邊又劫匪橫行,想必我們兩個只剩下這馬值點錢了,這劫匪估摸著是看不上的。」
「下虎坡的劫匪一直為禍百姓,周圍的村莊都慘遭毒手,且這劫匪與普通山賊不同,乃是不入流的修者聚集在一起的,平日裡倒是只敢欺負不會修煉的普通人,只是可惜我現在修為盡失,否則定要留下他們的人頭。」白赦眸底掠過了一絲寒意,他微微抿唇,道,「師尊曾說過,惡事做盡者,該殺。」
沈燃聞言手下下意識用了點力,扯痛了馬,馬受驚的撅了一下蹄子,幸好沈燃立刻反應過來,安撫了馬匹之後才說道,「所言確實如此。」
【999:作孽,白赦對你的話倒是記得清楚。】
【沈燃:仇也記得很清楚。】
但凡白赦能有魚的記憶,沈燃也不至於愁苦成這般模樣了。
沈燃本以為自己是無論如何也遇不到劫匪的,這宗門大會在即,多少修者都會趕往此處,現如今這裡應該要太平一段時間的,可他萬萬沒想到,他和白赦才說完這些,便聽到了山里傳來了利箭破空的聲音,沈燃立刻抬手靈氣化劍,將箭矢擊落在地,他道,「不好,還是遇到劫匪了。」
「林兄,你我二人運氣可真是不好。」白赦也立刻翻身下了馬,馬受驚後便原地撅蹄子,無論如何也不肯走了,「若是往常便也罷了,只是現在我已然是一介廢人,動不了靈力,林兄你一人是對付不了這麼多人的,還請林兄先走吧!」
沈燃怎麼可能扔下白赦不管,這可是他的攻略目標,沈燃微微皺眉,他抬手將白赦擋在身後,低聲道,「這不可,既然是一同來的,說好一同去玄一宗,我萬萬不能將你丟下。」
「林兄,此刻不是逞強的時候。」白赦捂著傷處,他開口道,「據我所知,這群劫匪心狠手辣,手上也沾了不少鮮血,你實在不必為我犯險。」
就在此刻,道道破竹聲響起,沈燃猛地轉頭看向聲音發出的地方,抬手便靈氣為盾,擋住了四面八方的箭矢,緊接著樹林裡便出現不少身影,一道聲音裹著靈氣傳來,「道友,留下財物,我們便放你離開,若是不留,只有死路一條。」
「好。」沈燃將腰側的玉佩隨意扔在了地上,道,「我本就一介苦修,只有這玉佩值點錢,給你們了,可否放我們離開?」
「是嗎?我怎麼瞧著你身後背著的那柄劍也挺值錢的?」這聲音越來越近,沈燃臉色驟然陰沉下來,若非他沒法在白赦面前動用實力,就這區區劫匪在他眼裡,也不過是小雜魚而已。
「放肆。」沈燃沉聲道,「這劍不能給,換一樣。」
「好,我瞧著你身邊那位穿著玄一宗的服飾,莫不是玄一宗的弟子?說來也巧,我兄弟幾人與玄一宗有血海深仇,若是道友能把身邊那位給我,我們便放你離開,如何?」說話這人從樹林裡走了出來,他身上裹著灰色的衣袍,看上去有些陰沉沉的,「道友,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這話,本該是本……我送給你們的。」沈燃險些自稱「本尊」,好在及時改了口。
「……」這灰袍人發出了嗤笑聲,嘲諷道,「不知好歹,既然如此,你們便都留下了吧!」
言罷,這人從身後抽出了長劍,劍刃裹著黑灰色的靈力流轉,沈燃面色一變,厲聲道,「魔修!」
修真界中,要說什麼是為眾人所不容的,那必定就是魔修了。
「留下你身後那個人,我們放你一條生路。」灰袍人目光落在了沈燃的身上,一字一句道,「你還不知道他是誰吧?那我告訴你,他就是玄一宗宗主沈燃座下親傳弟子——白赦。」
沈燃微微一愣,他倒是沒想到這灰袍人一眼便認出了白赦的身份,看這人的模樣,只怕不是與玄一宗有仇,而是和他沈燃有仇,可他殺過的魔修實在是太多了,誰記得這灰袍人到底是誰?
「林兄還是先走吧,看著模樣,應該是與我師尊有仇的,就不連累林兄了。」白赦拄劍而立,他面色蒼白,冷眸掠過眾人,「不知我師尊何處得罪了各位。」
「沈燃殺我兄弟數十人,道貌岸然,實則小人,一個偽君子,也敢高高在上,穩坐玄一宗之位?真是笑話!」灰袍人的聲音滿含怒氣,他深吸了一口氣,「沈燃屠我宗門,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我也要讓他體會一下,什麼是痛苦!」
「這樣啊……」白赦忽然笑了起來,他唇色慘白,道,「如果閣下是想要殺了我,讓師尊感到痛苦,那閣下可就找錯辦法了。」
「你什麼意思!」灰袍人有些不解。
「閣下應該能看出在下金丹已毀,修為盡失了,試問全天下,能將我重傷至此的,除了我那位高高在上的師尊,還能有誰?!」白赦笑了起來,他勉強撐著身子,腰側傷口早已裂開,鮮血順著掌心往下滴落,他道,「師尊想要殺我,若是我死在了閣下手裡,只怕師尊高興都來不及,又怎會痛苦?」
雖說這話只是和灰袍人虛與委蛇才說的,但卻也是白赦心中所想。
他已經看明白了,沈燃是真的想要殺了他,才會對他下那樣的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