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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沈燃頓時一愣,本來準備召喚配劍的手也停頓了下來,他的手軟垂在身邊,啞聲道,「難怪萬花谷能有這樣的膽量了,原來是與你勾結到一起了。」
「這有什麼要緊的呢?他們想要仙門首座的地位,我想要報仇。」秦間玄強迫沈燃繼續往這洞穴里走去,他道,「互利共贏罷了,你們不是想要找和我這劍一樣的那把嗎?我帶你去。」
沈燃預感裡面絕不是什麼好東西,可他如今被邪劍抵著腰後,天一宗那些弟子更是被困在了秦間玄手裡,若是他走了,只怕那些弟子性命難保。
「我真的很好奇,你這麼想要殺了我,那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就真的沒有半點心動?」秦間玄開口問道。
「從頭到尾就是騙局,本尊為何要心動?」沈燃聲音冰冷,他的配劍也被秦間玄握在手裡,秦間玄聞言道,「這倒也是。」
他這樣說著,可是劍尖卻故意側了一點,刺進了沈燃的腰側,沈燃悶哼一聲,只聽到秦間玄無奈又緩慢的抽出劍,似乎是在道歉,卻又沒有半點誠心的說道,「不小心弄傷你了,下次我一定小心。」
鮮血順著衣袍往下滴落,甚至連秦間玄的手上都沾染了許多,他面不改色的催促著沈燃繼續往裡面走,沈燃走過的地方,都殘留著一路的血痕。
「天一宗未來的宗主,號稱仙門第一的寒危劍尊……」秦間玄略帶嘲諷的評價道,「不過如此。」
沈燃權當自己沒聽到。
這個山洞有些深,裡面漫著一股潮氣,帶著絲絲的腥味,似乎很久沒人來過了,石壁上長著苔蘚,只是沈燃瞥視過去,偶爾能發現一些被劍氣損毀的地方,這裡經歷過惡戰,在很多年之前,沈燃心底里判斷著。
「我對你好吧,不僅沒有殺你,也沒親手殺你們天一宗的弟子,而且還帶你找到了這兒,這玄花秘境最寶貴的就是雙劍,魔宗取走了一把,還有一把險些落在了天一宗手裡,只是可惜了,老宗主實力不濟,沒能帶出去。」秦間玄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但是我想老宗主一定沒告訴過你,這劍是有靈性的,一柄劍會追隨另一把劍出現,當然,也可能是他自己都不知道。」
「這是哪裡?」越往裡面走,沈燃便越發覺這裡不對勁,血腥味明顯加重了許多,甚至土地都浸透了血,而這一切並非是讓他最不安的,讓他不安的是來自於這周邊的劍氣,沒人比他更熟悉這劍氣了。
「感覺到了?你自己的劍氣。」秦間玄垂眸看了眼沈燃,沈燃白衣血跡斑駁,長發散亂,他呼吸有些滯重,顯得狼狽不堪,秦間玄抬手摸著這石壁,道,「玄花秘境,一處在萬花谷,一處自然在藏有邪劍的地方,你猜這裡是哪裡?」
沈燃聞言,驟然轉頭看向秦間玄,他瞳孔緊縮,一字一句道,「這裡是……魔宗。」
「是,你應該很熟悉吧,聽到那些葬身於你劍下之人的哭聲了嗎?魔宗上下,一人不留,這是你做得出來的事情。」秦間玄繼續往前走,最裡面便是之前放著邪劍的地方,而此刻那裡卻懸空著另外一柄劍。
「天劍。」秦間玄看著這柄劍,道,「你要找的東西,就在那裡。」
沈燃自然也看到了,可他的目光更是落在了這裡擺放的棺材上面,這棺材極多,多的讓人數不清,可縱然秦間玄沒有說,他也知道這棺材裡都是哪些人。
「還有的已經埋在了地下,屍骨全無,有的被野獸叼走,出事的時候,我被他們藏在禁地里逃過一劫,但也受了重傷,再後來,他們就都不在了,我幾乎是爬出的禁地,想把他們從被血腥味引來的野獸口中拖出來,哪怕只是屍體而已……」秦間玄抬手摸在了棺材上,他低聲道,「你知道我多恨嗎?我知道這是寒危劍尊做的,我知道是天一宗做的,但可笑的是,我竟然不知道寒危劍尊的本名,叫做沈燃。」
聽著秦間玄說這些的事情,沈燃面色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他目光落在這些棺材上面,並未吭聲。
「你救了我了,陪我尋找倖存的魔修,陪我恢復實力,你我二人之間,雖無道侶之實,但也有這之情了,我不相信你不知道。」秦間玄嗤笑了一聲,仿佛自嘲一般,「可是我興致勃勃的帶你去見剩下的魔修,想要將我的未來道侶介紹個他們的時候,你卻一劍斬殺了他們 ,他們欣喜恭賀的模樣都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你殺了,為了不讓我察覺到你就是寒危劍尊,這一路上,你都藏著自己的劍氣,知道那個時候,我才察覺到不對,可是都晚了。」
面對秦間玄的話,沈燃無可辯駁,片刻後,他才開口道,「魔宗險些滅我天一宗,宗內長老幾乎全部戰死,內門弟子更是死傷無數,這仇……本尊不能不報。」
「是啊,這仇……怎能不報呢?殺人滅宗,血海深仇,沈燃,你我二人之間,皆無回頭路可走了。」秦間玄看著那柄劍,他道,「取下天劍,交給我。」
沈燃並未動作,秦間玄倒也不急,緩緩道,「你可以慢慢的想,但是我不保證,等你想完了,天一宗的弟子還剩下幾個呢?」
「你說過我跟你走,你不會傷害他們。」沈燃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我是說過,但你現在不是反悔了嗎?如果想要保住他們,就為我拿到天劍。」秦間玄一字一句的說著,雙眸緊盯沈燃,兩人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沈燃無奈的闔起眼,復而睜開,他道,「好,我為你拿到這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