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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魚說。
廖玄無一臉「你聽力沒毛病吧」。
溫如然聽力當然沒毛病。
魔音穿耳是一回事,但廖玄無的情緒顯然不太對。
按理說,廖玄無什麼樣都和她沒關係,可自從做了兩次夢見到所謂的爹媽以後,對廖玄無就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所以,在看到廖玄無從一條性格惡劣的鮫人陡然轉變成一條掉入自己編織出的負面情緒網而不可自拔。
那可憐又無助的脆弱模樣,溫如然都不好意思再說什麼過分的話語。
溫如然問:「你還會唱其他的歌嗎?」
廖玄無:「……會。」
小人魚滿臉興奮看他。
廖玄無即便知道自己是什麼水平,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跟著溫如然唱了幾句。
一個教一個唱,氣氛一時相當融洽。
另一邊的尖牙魚聽到歌聲,處在靈魂反覆出竅又回來的折磨之中。
鮫人這備受詛咒的歌喉,果然名不虛傳。
但他又想要聽小人魚唱歌,便飽受折磨的留在洞口。
心說,這鮫人真是個禍害,像極了勾的君王昏天黑地的禍國妖妃,還他媽是個丑的。
尖牙魚憂愁的嘆了口氣。
抬眼就見驚青回來了,只不過後面還跟了三四條人魚。
「?」他游過去,小聲問,「怎麼回事?他們是誰?」
驚青顯然也很煩躁,他壓著怒火:「你去告訴然然,有幾條人魚來這裡,想要詢問他們公主丟失的事情。」
話音剛落。
他就聽到了溫如然的歌聲,頓時沉醉不已,好似紅塵世事全已遠去,飄飄蕩蕩在柔軟的雲霧之中。
不止是他。
尖牙魚和跟過來的人魚也是如此。
但等到廖玄無的歌聲傳過來的時候。
齊齊的魚軀一震,雙眼一瞪。
殺傷力實在太強,他們寧願去和深淵生物戰鬥!
但歌聲很快就停了。
廖玄無湊近小人魚,聞著她身上的馨香,小聲說:「有魚來了。」
「是驚青和三條人魚。」
溫如然遲鈍的哦了聲。
隨即眼神古怪的看了廖玄無一眼,抬手按在了他眉尾,眉釘透著刺骨的冷意。
小人魚緩緩摩挲著,若有所思。
「然然。」
溫如然回頭,瞬間戴上了溫柔面具,掛著溫和而慵懶的笑意,美麗而聖潔,「驚青啊。」
那三條人魚早就在人魚國養成了極高的審美,但見到溫如然還是忍不住愣神片刻。
觸碰到溫如然笑吟吟的溫柔神色,不免有些臉紅。
他們聲調放低了許多,早就忘記自己是來質問的,「你,你好。」
「我們是皇家護衛隊的,前幾日海蒂公主失蹤了,公主身邊的侍女說,公主失蹤前有來找您買過魔藥。」
人魚頓了頓,語調又柔軟幾分,「我們沒有懷疑您,只是例行詢問而已,您只要把當天發生的事情再敘述一下,讓我們錄個像,存個檔就可以了。」
他說完又覺得自己太過生硬,想要說幾句緩和氣氛的話語,但又實在想不出來,只能憋紅一張艷麗的臉,站在原地。
溫如然抬起雪白柔軟的小手。
一顆珍珠浮現在掌心,隨即沿著水流到了人魚面前。
她微微一笑:「我賣東西的時候,習慣存檔。」
「至於你們說的海蒂公主,我想她應該是在陸地,正和王子在一起。」
其中一條人魚:「我們也猜到了。」
最近失蹤的人魚最終都發現是去救王子了,好像陸地的王子就比海底的好一樣。
溫如然見他們愁緒不減:「知道人魚在哪裡不是好事嗎?」
那條人魚叭叭叭說:「知道在哪裡當然是好事。」
「可她們為什麼要離開海底?海底不好嗎?就算離開了,為什麼不回來看一看?這也是她們的家鄉,這裡還有他們的父母……」
一不留神,說的有些多。
但他最近負責調查人魚失蹤,來找他哭訴的人魚父母朋友們珍珠都快攢一屋子了。
實在令人惱火。
但滿腔怒意在看到溫如然包容神色時,頓時平息下來,可又見她旁邊那條醜陋的鮫人以一種絕對的宣示主權的姿勢,用巨大的尾巴將溫如然連魚帶椅子為了起來,不容任何魚覬覦。
可面前的小人魚實在太有吸引力了,尤其是剛剛的歌聲,讓他的心都蕩漾,他鬼使神差的問:「您,您有戀人嗎?」
廖玄無替她回答:「她有。」
不用他們詢問,就非常理直氣壯,「是我。」
說完也不敢去看溫如然,內心的忐忑只有自己能懂。
三條人魚都不可置信,難以想像漂亮配醜陋這件事。
但也只能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驚青再也忍耐不住,問:「然然,你和廖玄無,他……」
溫如然笑著問:「怎麼了?」
她在驚青面前很少戴這種虛假的面具,可如今戴上了。
可惜驚青完全被剛剛廖玄無的話語震驚到,沒有注意。
乾巴巴的說:「你們不可以在一起的。」
溫如然:「為什麼?」
廖玄無心花怒放的朝溫如然身旁湊了湊。
驚青沉默,尾巴不自覺想要擺動,在察覺到水流翻滾,便立刻停下,只覺得滿心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