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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易舟來的也迅速。
站在車前,沒有分任何眼神給初玖,仿佛只是來尋找風瑞。
但風瑞的眼神卻死死地落在初玖身上。
在密室里。
一開始是認命了,覺得自己反正早晚都要死,歷練就歷練吧。
可認命歸認命,怨恨則是一分也不少的。
尤其怨恨初玖。
每歷練一次,就更恨初玖一分。
——風易舟從小在他身邊長大,雖然他平常忙族中事務,並沒有時時刻刻教導風易舟,但也確實是他們爺孫倆相依為命,走過了這麼多年。
風易舟從小就乖。
從來沒有忤逆過他。
讓他做什麼他就會做什麼,不會多問一句,也不會多反抗一下。
但遇到初玖之後就變了。
徹底變了!
就像風易舟的父親遇到那個阿瀾,心全被勾走了,對他這個父親也沒有半分的敬重。
風易舟跟他爹果然不愧是父子,都是白眼狼。
他冷哼了聲,盯著初玖,像是把對阿瀾的仇恨,對風易舟父親背叛的仇恨,都轉移到了她身上。
風瑞眼球布滿血絲,再沒有往日的溫和:「現在這樣,你開心嗎,初玖?」
風易舟聽到這個問話,身形僵硬,強撐著才沒有回頭看。
初玖心想,她開心什麼?
但還是禮貌回答:「和你沒有關係的。」
風瑞又是一聲冷哼:「你挑撥了我們爺孫的關係,害得老頭子眾叛親離,還讓老頭子與唯一的親孫子反目成仇,風易舟事事聽你的,還不夠你開心的?」
「這種結果,你滿意了嗎?」
說得好像風易舟與他的矛盾,都是因為她一樣。
風易舟冷冷開口:「風長老,我們之間的事,與其他人無關。」
風長老。
一個極為冷淡的稱呼。
風瑞冷笑了聲。
還沒來得及說話,胸口就中了一刀,從背後直直的穿過。
一位與風易舟長相有三分像的男人走了出來,看向風瑞。
他唇角噙著冷笑:「您說得這麼可憐,怎麼沒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呢,父親?」
風瑞吐了口血,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你……」
風清雲眉眼冷冽,收了手中的刀,冷眼看著風瑞又吐了口血。
他說:「您剛剛問那位姑娘,她滿不滿意。」
「我想問問您,阿瀾死了,您滿不滿意?」
風瑞磕磕巴巴:「混……帳!」
這場鬧劇,著實有些一言難盡。
男人轉身回了車內。
看著表情同樣一言難盡的初玖。
「風瑞對風易舟是近乎物品的把控,風易舟小時候沒父母,親近風瑞也懂事,但總有明事理的時候。」
「即便沒有遇見你,遲早有一天也會反抗風瑞。」
「你看看風瑞父子就明白了。」
初玖明白。
這是他在安慰她。
變相安慰她不要去在意風瑞剛剛說的話。
風瑞還在罵風清雲不孝子。
風清雲眼神沒光,萬念俱灰,也沒什麼生氣,他淡淡說:我還不夠孝順嗎?」
「只是忤逆了您一件事,您便大發雷霆,要阿瀾的性命……即便是我錯了,與阿瀾有什麼關係?」
他譏諷的笑了笑。
「更何況,我還沒錯。」
初玖心想,不愧是父子,兩隻妖怪真的好像。
她目光落在風易舟的背影——
風易舟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
風清雲似哭似笑:「您說您是為我好,但您這份愛護,實在太過沉重。」
「說白了,也不過是掌控欲作祟,打著為我的藉口,讓我做個沒有思想的木偶,走著你為我安排好的道路——」
「您的這份愛護,看起來偉大,實際上是自私。」
「風瑞。」他直呼父親的名字,「你誰都不愛。」
風瑞又吐了口血。
風清雲沒有看他,「包括我母親。」
「你嘴上說著愛她,卻做著傷害她的事情。」
「你囚-禁她的時候,不知道她很痛苦嗎?」
「她求你的時候,你愛她怎麼不放過她呢?」
「你才是最自私的那個!」
初玖見風易舟的身形似是僵硬了下,收回了視線。
發動了車子。
男人沒有說話。
風易舟聽到了聲音,沒有回頭看,更沒有阻攔。
汽車漸漸消失在這白色的荒蕪之中。
風清雲給風瑞下了個禁制。
「您以後就在這裡自生自滅吧。」
風瑞這個模樣,也活不了幾天了。
他走向風易舟,仔細盯著風易舟的臉頰,像是在他的臉上找出什麼——
找出與心上人相似的地方。
風清雲扯出了個笑:「你長大了。」
風易舟還沉浸在剛剛他那聲鏗鏘有力的質問。
——囚-禁她的時候,不知道她很痛苦嗎?
風清雲以為是他不想認他這個能夠弒父的父親,可一命換一命,向來是公平的。
風瑞毀了阿瀾救命的藥,間接奪走了阿瀾的性命。
因果輪迴,也是報應。
風清雲不在意風易舟的冷淡,他主動問:「你不去追她嗎?」
風易舟淡淡說:「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