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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綰:「那我寧願不要這份特殊。」
艾德里安笑容微變,沉沉盯著衛綰:「你可真令我驚訝,寶貝。」
他轉瞬欣喜道:「你竟然沒被洗去記憶。」
艾德里安從王座站起身,一步一步慢慢地朝他們面前走來:「讓我瞧瞧,這位被研究院當做小白鼠研究的異世小可憐,是不是充滿著仇恨呢?」
吸血鬼陛下站在最後一節台階,倨傲看她,眼中儘是幸災樂禍:「不過,我們第一次的洗腦還是很成功的。」
「你記得仇恨,卻忘了拜帕。」
埃爾默感受到拽著他手腕的手慢慢收緊,他也聽到衛綰問:「所以,你準備讓我,讓武嶼,還有那群玩家,這些NPC都留在這個世界?」
艾德里安舉起食指搖了搖:「當然不。」
「我已經受夠了研究院對我的控制,明明我才是副本的締造者,是掌控一切的人,但卻要像狗一樣討好他們,憑什麼?」
「當然,我也不會毀掉研究院,我只是……」他停頓了下,笑的狡黠,「讓這個副本漫延到我們的世界,而我——」
「就是世界的王!」
衛綰:「……」
多麼中二又羞恥的台詞啊。
「前提是,NPC只能是NPC,不能有半點自我意識。」艾德里安收了笑,冷酷命令,「殺了他。」
當副本重新建立時,規則就能夠重新制定。
而「艾德里安為世界締造者」這一條將寫進規則。
即便是真正的締造者前來,也無可奈何。
-
武嶼躺在床上,草藥擺放在他面前,他沒有任何要上藥的想法。
晚上他還會再回到宴會,在被吸血鬼殘虐。
忽然之間。
他透過狹窄的窗戶,看到衛綰跌跌撞撞跑了回來,跑到了薩爾瑪身邊。
距離很遠,他聽不到聲音,但能看到衛綰驚惶無措的狼狽,以及我見猶憐的哀色。
似乎是在求助什麼。
薩爾瑪僅僅只是沉思一瞬,便敲響了村落的警戒鈴,他被村民包圍起來,好像說了幾句話,村民們便手持武器氣勢洶洶地跟隨這位先知朝吸血鬼所居住的地方沖了過去。
像是視死如歸般奔赴戰場。
沒等他猶豫多久,武嶼身上的傷口陡然癒合,恢復如初,他抬手摸了摸臉上的刀疤,平滑極了,沒有半點疤痕殘留的痕跡。
——這說明,他們就要脫離副本極了。
武嶼下床,推開房門,走到衛綰身邊。
少女很是狼狽,衣衫上染了血液,凌亂的像是飽受蹂-躪,而她漂亮的大眼睛儘是恐慌與不安,淚眼婆娑。
他原本莫名的情感突然清晰起來。
這些情感比他在解剖吸血鬼與外來物種,還要瘋狂一些。
對未知生命體的狂熱。
瘋狂,血腥,又暴力。
但對衛綰。
此刻卻出現一種,凌駕於狂熱之上的一丁點屬於男人本能的衝動。
武嶼快步走到她身邊,這種能夠操縱身體的舒爽讓他重新找回了自信:「出什麼事了?」
衛綰身體都在顫抖,鴉羽般的睫毛不停的抖動,紅唇緊抿,好像經受了什麼恐怖故事。
她聞聲,抬眼看他,目光很是悲傷:「你知道嗎,一開始,我只是想回家。」
武嶼沒聽懂這句話,是什麼改變了她嗎?
他作勢要摟著她安慰,結果衛綰反應激烈又迅速地躲開了他,那可憐又漂亮的臉蛋,霧氣朦朧的眼神,都在刺激著他的施虐欲。
他見過衛綰哭泣恐怖的模樣。
還有她苦苦哀求的可憐與無助。
在解剖台。
他拿著針管,一管又一管抽她的血液的時候,給她注射藥劑時,還有用手術刀,一刀又一刀劃開她的肌膚,觀察癒合狀況時。
往往那種時刻,是他最興奮最愉悅的時刻。
是他活了三十二年從未體驗過的。
那是屬於他獨一無二的研究品。
可惜後來,那雙漂亮的眼睛慢慢失去光彩,變得孤傲與清冷。
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注視著他們所有的醜陋行為,隨時會降下審判一般。
他可以摧毀她的身體,卻永遠無法征服她的靈魂。
這也正是他後來厭惡衛綰的地方。
而此刻,那種最初的狂熱又捲土重來。
武嶼走到她身邊,儘量自然與輕鬆,但實際上肌肉緊繃——那是興奮到極點。
他說:「衛綰。」
少女垂著頭,沒有看他。
她身形纖細瘦弱,透著可憐與無助。
武嶼回想起第一次在解剖台見到她的模樣。
天真,爛漫,純淨。
好似沒見過任何污濁。
他用手術刀劃開她的肌膚,她可憐的哭泣與哀求。
——「放過我好不好?」
——「給我打個麻藥好嗎?」
——「我好疼……」
武嶼心想,這是他獨一無二的研究品。
他正要走近衛綰時,周圍景物突然發生了變化。
像是老舊碟片卡殼,滋滋啦啦,無法流暢地播放。
一直垂著頭的少女,突然抬頭。
她臉上沒有驚惶不安,也沒有梨花帶雨的可憐。
有的只是他最厭惡的樣子。
傲骨筆直,眼眸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