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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那天,歸黛已經被罵了一次。
罵她只不過是長了張漂亮臉蛋的花瓶擔不起太子未婚妻的職位,罵她不知檢點用特殊手段勾引了太子,甚至捏造她在未二次分化之前與數十名alpha曖-昧不清,私-生-活混亂……
不做偽裝,走在街上,都會被人指指點點辱罵,或者潑奶茶熱咖啡。
退婚那天,被罵的更慘。
各種不堪入耳的話語。
那時候的江寒白已經是救世主般的存在了,在網友們近乎盲目崇拜的情況下,這段感情的錯誤幾乎全部都推到了歸黛身上。
況且,在外人看來。
江寒白完美無瑕,又保家衛國,護的不止是一個星系,而是整個宇宙的安穩。
而歸黛,區區一介平民,太子殿下能看上她已經是祖上冒青煙了,是莫大的殊榮。
解除婚約?
那一定是歸黛不識好歹,做個惹太子厭惡的事!
訂婚以後,歸黛就沒怎麼出過門了;而退婚當天,歸黛從太子殿下的住處回家拿東西,門上已經潑上了會發光的紅漆,塗抹寫著「婊-子,賤-人」等等侮辱性極強的字眼。
相依為命的弟弟也在星網發布消息,說已經向法院申請,與她這種無情無義之人斷絕姐弟關係。
最可笑的是,法院還判決了同意解除姐弟關係。
這段訂婚,歸黛享受到的自始至終都是別人的白眼,不屑,辱罵,與暗無天日囚籠般的日子。
以及在最後,親情的背叛。
她看著面前故作可憐的江寒白。
星網上的辱罵,這位太子殿下真的不知道嗎?
在皇宮裡受到的嘲弄與暗地裡的針對,他也都不知道嗎?
他又有什麼資格故作可憐呢?
江寒白微微抿唇,又重複了一遍:「我失血很多了,我好疼……」
他脆弱的像是稍稍用力搓便會碎成粉末的白紙:「我這樣,會死的。」
歸黛垂眼:「您可以瞬間轉移回皇宮,那裡的醫療條件與設備比飛船的好很多。」
江寒白眼神驟變,茶白色瞳孔里的脆弱與可憐陡然消散,卻仍然直勾勾地盯著歸黛。
飛船忽然震動了下。
刺耳的警報聲更甚,燈光忽明忽暗,毫無感情的機械聲音響起:
「請不要擔心!飛船受到了輕微碰撞,一切正常……」
話音未落,又是一陣顛簸。
機械的聲音依舊毫無感情:
「操他爸爸的,再撞老娘一下試試啊,你爹我搞死你!」
「○死你!小吊崽子!」
因為顛簸。
歸黛跟伊尾短暫地分開了下,不遠處伊尾呼喊著:「黛黛!黛黛!」
歸黛正要回話,飛船所有燈光猝然熄滅。
忽地被江寒白捂住嘴巴,消失在原地。
等眼前再次明亮時,依舊是在飛船上。
只不過不是他們的飛船。
因為被江寒白禁錮著,歸黛無法動彈,只能狠狠地咬住江寒白的手指。
江寒白從後面抱住她,臉頰輕蹭她的臉頰,呢喃:「黛黛……」
歸黛再好的脾氣都忍不下去了,她掙扎不開,發狠地咬破了江寒白的手指,口腔之中儘是血腥味道,在聽到江寒白髮出似是舒服的輕嘆,又嫌惡地吐出去。
「你可以殺了我,江寒白。」
「我不會標記你的。」
江寒白微微垂下眼瞼,依舊透著淡淡的哀色,與支離破碎的脆弱。
他緩聲說:「我其實,很不想和黛黛動手的。」
「可是黛黛永遠都不看我,還說了那麼多令我傷心的話。」
他呼吸漸漸急促,雪白的臉頰染了薄粉,如動情了一般,吐息滾燙:「黛黛,我身體裡有個東西,他腐蝕了我的思想,當我受到刺激時,我會沒有理智,只會想殺戮。」
歸黛微微蹙眉,語氣有些不可置信:「你是想用這種理由,讓我對你溫柔?」
「不是的,黛黛,只要你肯看我一眼,我就很滿足了。」
他語氣依舊清淺,只不過呼出的氣體格外滾燙。
而今,他的語氣漸漸低落。
「可是黛黛永遠都不會看我。」
「你只會去注意加納,注意姬淮之,還總是摸伊尾……」
「黛黛從來沒有摸過我。」
歸黛隱約聞到了烈火焚燒的刺激味道,將雪松味掩蓋的結結實實,仿佛雪松味道的信息素只是他用來迷惑人的手段。
但即便是這麼熾烈的信息素,他的聲線依舊充斥著脆弱,落寞,與孤寂。
「我好想讓黛黛看我一眼。」
「看我一眼便好。」
「只是多看我一眼啊。」
江寒白的左手瘋狂生長,最終完好無損,並禁錮住歸黛的腰肢。
他不停囈語:
「黛黛,黛黛……」
歸黛的額頭抵在飛船冰涼的金屬殼上,身後是炙熱滾燙的太子殿下,這種冰火兩重天的感受讓她備感折磨:「江寒白,你現在是清醒的嗎?還是被你所說的那個東西支配了?」
江寒白貪婪地呼吸著她屬於她身上的香甜味道,淺淺回:「我現在很清醒,黛黛。」
歸黛後頸像是爬上了無數隻黏膩噁心的害蟲,在不停的蠕動。
她掙扎不開,說: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