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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味的就是濃郁的蛋香和牛乳香氣,桃汁的自然增加了水果芬芳,帶著桃子的甜美。
兩種都很好吃。
姚珍珠吃得心滿意足,眉開眼笑。
正巧今日烤點心,便又做了些酥脆的蝴蝶酥並花生酥,最後想了想,還做了軟酥餅乾。
這種餅乾很費料。
需要用到大量的奶油,奶油加糖先打發,打發之後再加牛奶分多次再打發,直到最後成為綿密細膩的奶霜,才算結束。
這比打發蛋液累多了,姚珍珠還是讓喜桂動手,打發了兩盆奶霜後,便加入麵粉緩慢攪拌。
王婉清見她做得認真,臉上帶著笑,眉眼裡都是歡喜,不由道:「小主比以前更用心了。」
對於吃,姚珍珠其實一直都很用心也很認真。
她從來都不敷衍。
但在這裡,在毓慶宮中,她給人的感覺卻迥然不同。
她的眼中有星光。
那星光並不明亮,也不耀眼,微弱如同螢火,卻遮天蔽日,直抵人心。
王婉清比姚珍珠年長許多,這後殿中她年紀最大,對於這許多事由,她都是很清楚的。
她知道姚珍珠為何如此。
為傾心之人準備飯餐,為他的一日三餐操持,被他誇讚手藝極好的開心,是幸福的滋味。
姚珍珠眼眸里的光,正是她心底里幸福在滋生。
王婉清這句話,只為試探。
但姚珍珠卻沒有聽懂,她低頭在烤盤上擠雪花形狀,一邊笑著說:「那是自然的,原在御膳房要聽別人命令,如今在小廚房,卻是我一個人做主。」
「當家作主,可不是得認真些。」
王婉清微微一頓,輕聲笑了笑:「倒也是,奴婢瞧著小廚房的吳大廚人挺好,還能同小主探討廚藝。」
吳魚羊才是真聰明人。
如此一來既能同姚珍珠打好關係,又能提高廚藝,可以在毓慶宮站穩腳跟,在太孫殿下跟前也能露臉。
如此一舉三得,比什麼都強。
王婉清剛來一兩日,還摸不清太孫殿下對姚珍珠的態度,便也不再多言,準備多觀察些時日再說。
一晃神的工夫,上午時光便匆匆而逝。
待到中午用完午膳,宮裡也一直都風平浪靜,同過往的每一日相似。
姚珍珠用完膳,在院子裡散了會兒步,又百無聊繡了會兒花,這便午歇睡下了。
她以為這一覺會睡得很踏實,然她剛眯上眼躺了沒多一會兒,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譁聲。
那聲音仿佛很遠,又似很近。好像遠在天邊,又近在眼前。
姚珍珠猛地從床榻上坐起來,才發現自己出了一頭汗,身上也略有些黏膩,不是很舒服。
但她卻不記得自己做過夢。
姚珍珠靠在床邊,閉著眼睛安靜片刻,卻聽到外面傳來聽瀾的嗓音:「小主,出事了。」
「何事?」姚珍珠一把掀開帳幔,就看到聽瀾蒼白的臉。
聽瀾快步進來,一邊侍奉她更衣,一邊語氣極快地說:「就在剛剛,御林軍突然沖入後宮,團團圍住端嬪娘娘的碧雲宮。」
姚珍珠眉頭一緊,道:「立即讓貝有福緊閉宮門,不可讓任何人外出,等忙完,讓貝有福來見我。」
聽瀾屈膝,迅速退了下去。
待她退下片刻,王婉清才進來:「小主,周姑姑已經安排好宮人,關閉了側門以及正門,只留了後門由禁衛把守。」
姚珍珠點頭,眉心一直緊皺:「知道了。」
王婉清在宮裡十幾年光陰,此刻倒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她點起茶爐,開始慢條斯理煮茶。
在悠然的桂花香氣里,姚珍珠的緊張漸漸被緩解。
她低聲道:「御林軍統領為陳世明,是太子妃的親哥哥,御林軍如此動作,應當是太子抓住了端嬪把柄,準備完全直接出手。」
這兩日朝堂上的風平浪靜,宮裡的四平八穩,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戲。
平靜之下,掩蓋了碧浪滔天。
王婉清輕聲道:「小主莫急,貝公公一會兒便能到,他應當很清楚到底為何。」
如此說著,一壺茶便煮好。
姚珍珠淺淺品了口茶,長長舒了口氣。
「嗯。」她應了一聲。
寢殿裡便安靜下來,不多時,一陣匆忙的腳步聲響起,貝有福擦著額頭的汗快步而入。
「給小主見禮。」他急促地說。
姚珍珠道:「賜座。」
王婉清搬了繡墩給他,然後便退出寢殿,守在雅室中。
貝有福這才道:「小主,剛探子回音,說太子殿下已派御林軍出動,捉拿了正在上書房讀書的九皇子殿下。」
姚珍珠克制不住內心驚訝,立即起身,驚道:「為何?」
貝有福道:「根據暗探稟報,九皇子的罪名是通敵賣國,弒父殺侄,罔顧人倫。」
弒父殺侄?
姚珍珠一下子就捕捉到這四個字的具體含義,她瞬間冷靜下來,分析道:「如此說來,當時殿下護送皇帝陛下至玉泉山莊,途中被刺客刺殺,跌落懸崖,當時案子一直懸而未決,如今看來,竟是落在了九皇子身上。」
九皇子今歲才十八/九的年紀,人還年輕,若非莊昭儀主動招攬,暴露了端嬪的打算,姚珍珠也無法得知端嬪動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