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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寧公主滿意了,鄧愈滿意了,就連李錦昶也不算很失望。
在場所有人,唯一沮喪難過的便是鄧旻言。
他不過十八|九的年紀,正是少年慕艾時,對於美貌絕倫的章宜郡主,自是傾心的。
否則不可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鼓起勇氣下水救人。
可這一救,卻沒有換來錦繡良緣。
鄧旻言失魂落魄站在岸邊,直到被父親拉了一下,才匆忙對李錦昶行禮:「謝殿下恩典。」
李錦昶擺手,對眾人道:「好了,大戲還未唱完,諸位愛卿盡情觀賞。」
如此說著,他便領著鄧愈等朝臣回到了主位。
岸邊的勛貴大臣們便一鬨而散,陸續離開。
雖說戲還未唱完,但經過剛那一場變故,眾人也無心看戲,就這麼百無聊賴地硬看了半個時辰的折子戲,宮宴才算結束。
待宮宴結束,李宿便領著姚珍珠回了毓慶宮。
姚珍珠看李宿面色沉沉,眉頭緊皺,知道他今日心情定很不愉快,忙道:「殿下,晚上想用些什麼?時候還來得及,我給殿下做一頓生日宴席吧。」
李宿沒什麼胃口,只讓她不用忙:「小廚房應都準備好,你且別忙,歇息片刻便來用膳就是。」
李宿眉頭緊皺,從御花園回毓慶宮,維持的淡然平和面容也都消失不見,此刻的他全無生辰日的高興和開懷。
今日發生的事,樁樁件件好似都針對他。
姚珍珠見他實在不愉,便也沒再多言,福了福便退了下去。
待她走了,李宿捂住疼痛不已的胃,直接靠坐在貴妃榻上。
賀天來隱約知道他為何會如此,此刻心疼得不行,低聲道:「殿下,吃些藥吧?」
李宿深吸口氣,額頭也冒了汗:「無妨,今日並非是胃痛。」
他這胃痛,並非因胃裡生病,也非飢餓難耐,而是心因。
今日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叫他覺得噁心。
賀天來給他煮了一碗桂花蜂蜜露,讓他溫溫胃,然後才道:「殿下若是在難受,還是要請周太醫。」
這是李宿的老毛病,好多年都未好,本來姚良媛來了毓慶宮後李宿的這個毛病已經好了大半,誰知今日再度犯病。
他難受,賀天來也焦急。
李宿見他也跟著白了臉,勉強喝了一碗桂花露:「好些了,你不用太過擔憂。」
他斷不會叫太醫,賀天來也只得小心伺候。
一晃就到了晚膳時分,小廚房這邊菜都齊了,姚珍珠還未到。
李宿這會兒略緩和過來,問貝有福:「姚良媛呢?」
貝有福便道:「剛小主去了小廚房,應當給殿下準備了菜餚,殿下且略等一等。」
李宿怕她今日累,也知道她有些嚇著,便不想讓她再辛苦,誰知姚珍珠還是去了小廚房。
被人關心的日子,雖然來得遲,卻更讓人覺得幸福而滿足。
李宿眉頭略松,眉目間略有些笑意:「也就是她,忙了一天也不知道累。」
話雖如此,李宿還是把目光放到了今日的膳桌上。
今日是他的生辰,小廚房可謂是費盡心思,做了這段時間他最愛吃的幾道菜,還跟姚珍珠特地學了鍋包肉和糖醋鯉魚,侍弄了一大桌子精緻菜餚。
李宿瞧了瞧,覺得這一桌子大抵姚珍珠也愛吃,這才鬆開緊皺的眉頭。
說話的工夫,姚珍珠姍姍來遲。
她身後的喜桂捧著一個大托盤,小心翼翼進了前殿。
姚珍珠已經換下那一身隆重的大禮服,換了一身也很喜慶的水紅臘梅纏枝襖裙,頭上一對紅寶流蘇搖搖欲墜,襯得她明眸皓齒,明艷動人。
她一進來,便遙遙一拜:「臣妾恭賀殿下雙十生辰,祝殿下前程錦繡,身體康泰,心想事成。」
李宿兩步上前,親自把她扶了起來。
「如何這般多禮。」李宿順勢牽起她的手,領著她來到膳桌邊坐下。
從谷底回來之後,兩個人一起用飯,李宿右手邊的位置永遠都是姚珍珠。
即便回宮也沒有更改。
姚珍珠坐在他身邊,示意喜桂上菜。
「殿下生辰,臣妾也不知要送殿下什麼,唯能做的就是一碗長壽麵,給殿下添福增壽。」
喜桂呈上壽麵,掀開罩子,熱氣騰騰的面香便撲鼻而來。
姚珍珠做的這一碗長壽麵沒有做名貴的添頭,她只用高湯調底,配了香菇和油菜,清清淡淡,很是漂亮。
「這面是臣妾親手擀的,這一碗就是一整根,殿下若是胃口好便都吃下,吉利。」
考慮到李宿的胃口,姚珍珠沒做太多,但這一整根一碗麵的心意,卻彌足珍貴。
在這一片熱氣騰騰里,李宿眼底微熱,他深吸口氣,聲音略有些嘶啞:「好,多謝珍珠。」
姚珍珠在他身邊看著他笑。
李宿扭頭看她,感嘆一聲:「幸而有你。」
幸而有你還在我身邊,陪我度過這毓慶宮中的日日夜夜。
陪我度過這慢慢長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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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碗熱乎乎的長壽麵,把李宿胃裡的寒氣都驅散出去,讓他整個人都安逸下來。
李宿幾乎沒動桌上的菜,只盯著那一碗麵吃。
姚珍珠中午在宴席上沒怎麼吃太好,這會兒倒是胃口大開,吃得頗為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