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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躬身道了聲:「鍾姑娘。」
隨後便自覺地退下去了。
等到了殿外,他才想起來,這還未大婚,這鐘家姑娘難道不該按規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府中繡一繡鞋襪荷包帕子,再為自己做一做喜服嗎?
哦。
要做皇后來著。
那沒事了。
這誰能去指摘鍾家姑娘呢?
何況……
大臣轉念一想,倒也著實無法想像鍾念月繡鞋襪的樣子。
要這小祖宗去繡東西?
那得先把自己的手指頭紮上十個窟窿眼兒。
到時候便是陛下心疼了。
大臣搖搖頭,大步往外走去,全當自己今個兒什麼也沒瞧見。
這頭鍾念月到了跟前,問:「孟公公是陛下特地派去的?」
晉朔帝應了聲:「嗯,大皇子究竟生的什麼急症,本也該要瞧一瞧。何況,朕知念念看重身邊的人。」
洛娘已經跟在鍾念月身邊了,自然就不一樣了。
晉朔帝至今還記得,朱家姑娘死的時候,鍾念月哭得有多傷心。
鍾念月點點頭,又道:「那酒里……」
「念念此事就不必管了。」晉朔帝的口吻依舊是慢條斯理的,眼眸里卻綻著冷意。
鍾念月想了想,乾脆也就不再多問了。
若真是太子干出來的渾事,他自然要承擔其中責任。至於怎麼著給他量刑,那便是晉朔帝的事了……
難怪她看過的這類小說里,最愛用的便是下藥的手段呢。
只因這事就算敗露了,偏又牽扯著他人的名譽,自然就不好放到明面上來升堂了。
算了。
不必想了。
晉朔帝自有法子處置。
太子大婚已過,鍾念月便想起了另一樁事:「那南郊國的大王子不是到了嗎?」
晉朔帝應聲:「嗯。」他淡淡笑道:「念念,如今還不是時機。」
嗯?
那該是何時?
晉朔帝道:「再過幾日,便是太后壽誕。」
鍾念月仔細回憶了一下,太后往年壽辰確實從來不見辦過。而晉朔帝的壽誕,她也多是稱病不出。
今年這是要在太后的壽誕上,將惠妃的事掰扯個清楚嗎?
那不是既噁心了惠妃,又噁心了太后?
晉朔帝低聲道:「念念,朕素來是個記仇的人,只是外人不知罷了。」
太后還想挑撥她和晉朔帝。
還想通過萬家的事來掌控她。
鍾念月忙道:「記仇好,記仇妙。我也記仇啊。」她將自己的腦袋往晉朔帝的手底下送了送,叫他摸兩下,好去了心中對生母的失望不快。
她語氣輕快地道:「因而咱們才要做一對兒麼。」
晉朔帝輕笑一聲。
攬住鍾念月的腰,將她整個抱了起來。
鍾念月:?
鍾念月忙按住了他的手背:「別把我放桌上了,一會兒東西又撞翻了。」
「嗯,不放。」晉朔帝抬眸笑問:「園子裡的拒霜花開了,朕帶你去瞧瞧,去嗎?還有南郊國上貢來的幾樣奇珍異獸。」
「陛下拿我當小孩兒哄麼?」鍾念月從他懷裡跳下去。
晉朔帝眉心一動。
還不等他再開口,鍾念月便繞到了他的身後,扒拉住了他的背,道:「不過我喜歡。陛下背我去罷。」
晉朔帝好笑地彎下了腰。
鍾念月牢牢抱住了他的脖頸,一下騎在了他的腰間,道了聲:「駕!」
晉朔帝:「……」
「好大的膽子,拿朕當馬了。」
他手指一轉,掐了把鍾念月的屁股。
綿綿軟軟的。
指間好似都燙了下,那骨子燙,更一路蔓延到了心間去。
晉朔帝哭笑不得地蜷住了手指,一時也不知罰的是鍾念月,還是他自個兒。
……
鍾念月從皇宮回去,已經不見大皇子的身影了。
孟公公在他們府上倒是逛了個意猶未盡,出來見了她,道:「姑娘且放心,昨個兒的事就算了了。」
了了?如何了了?
鍾念月不知曉,她回了院子裡,再問洛娘,洛娘也不再多說了。鍾念月再問,洛娘便尋思著,教教她床笫之間的事。
洛娘只道:「這齣嫁前,府上的嬤嬤定是要教的。可她們教的,都規規矩矩的。姑娘是不知,這做官的也好,富商鄉紳也好,他們娶了正妻,為何還要納那麼多妾呢?不過就是因著這正妻事事都要講規矩,他們便覺得不合心意了,跟往家裡放了塊木頭似的。哪裡有半點夫妻間的快活呢?」
說到此處,洛娘又遲疑了。「姑娘將來是要做皇后的,照理說,也不必學這些個東西……」她又希望姑娘榮寵一世,又怕自己胡亂教一通,拉低辱沒了姑娘的身份。
鍾念月哪兒聽過這些啊。
這東西擱在什麼時代,教育都是隱晦的。
洛娘覺得學這些,是用來討好夫君的。
鍾念月暗暗一琢磨。
咂咂嘴心道,這難道不是讓雙方快樂的東西嗎?
鍾念月叫香桃倒了壺茶:「洛娘,展開講講。」
鍾念月在洛娘這兒連著還聽了幾日的葷故事,而後便迎來了太后的壽誕。
而此時除了南郊國外,其他小國的時辰也已經紛紛抵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