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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重點。」鍾念月打斷道。
高淑兒飛快地道:「是不是鍾姑娘幫我說了好話?否則哪有我今日的好處呢?」
鍾念月不由歪頭看她。
實話講。
和朱幼怡比較起來,高淑兒從未她放在心上過。
高淑兒卻像是篤定了一般。
她終於一口氣說完了:「今日太子殿下,登了高家的門。他同我……同我提親了!」
鍾念月一怔。
不過這也不算奇怪。
原著中,高大學士還是太子的老師,高淑兒自然也就給他做了側妃,後來還與蘇傾娥鬥了斗呢。
高淑兒歡喜道:「今後,我便是太子妃了。」
是正妃,不是側妃。
鍾念月心道,這下劇情是全亂了啊。
妙歸妙。但她總覺得如太子這般人物,若非是那罪大惡極的人,實在沒必要與他湊作一堆。
只是交淺言深。
高家這會兒沒準正是歡喜沖頭的時候,她若是澆一盆冷水下去,人家還要當她阻礙了他們的榮華富貴呢。
鍾念月便只道了一句:「你識得太子幾分?」
高淑兒一愣。
鍾念月道:「你且回去仔細想一想,方才決定嫁與不嫁。縱使對方是太子,地位權勢高你許多,但選擇權到底在你的手中。你有肆意決定的權利。」
高淑兒起身,恍恍惚惚地往外走。
她聽了鍾念月的話倒沒有覺得生氣,只覺得驚訝,甚至還有一分震撼。
太子求娶,怎麼是她能挑挑揀揀的呢?
怕是也只有鍾念月這般活得肆意的人,方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了。
這前腳皇后之位落到了鍾家。
後腳太子又要與高家結親,一時京中可熱鬧極了。
高家上下歡喜得不得了。
惠妃卻是幾乎氣得昏死過去。
她按著胸口,冷冷地看著太子:「你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你為的是什麼?高大學士已經不得你父皇的看重,又成了三皇子的人,你卻還要娶他的女兒做正妃!你瘋了嗎?」
太子神色淡淡:「母親實在有些蠢了。」
惠妃聞聲臉色大變:「你……」
太子抬頭盯著她,眼眸冰冷:「父皇要立表妹為後,我若還不成親,他豈能容我?」
惠妃不說話了。
「怪只怪當初,母妃為何冷眼旁觀,瞧著表妹與他一日日親密起來?那時母妃想的是什麼?借一借外甥女的光嗎?」
惠妃自然不肯受他這樣指責,忙道:「你太高看本宮了!陛下有意,本宮又如何反抗?自然只有縱容著你表妹往陛下跟前去!」
太子:「是嗎?」
他理了理袖口,起身道:「總歸此事已定……」
「若是將來她不堪太子妃之位了呢?」
「你原先想好的,怎麼對表妹。不是一樣的法子嗎?」太子冷冷一扯嘴角道。
惠妃叫他說得定住了。
一時倒還不敢興起這樣的念頭了。
否則念頭一起,便有種被親生兒子狠狠數落的羞恥感。
太子一走。
惠妃還掰斷了自己的一根指甲。東西卻是不敢砸的,怕動靜鬧得太大了,落在陛下耳中。
半晌,她冷笑道:「如今還未下旨,就算下了旨。立後,茲事體大。聖旨下來後,少說也要幾月籌備大典……」
她本是想要將手中的命牌,留在最後關頭的……
只消耐著性子再等一等……
那些個再不願意的人,最終還是等來了一封聖旨。
這聖旨被浩浩蕩蕩地送往了鍾府。
有武安衛護送,中間出不得一分差錯。
府中。鍾大人長嘆一聲,命人麻利擺下了香案。萬氏匆匆將鍾念月從睡夢中喚醒,又親手給她梳了頭髮,陪著換了衣裳,這才款款來到廳中。
隨後鍾府上下,皆跪地相迎。
鍾念月懶懶打了個呵欠。
往日鍾大人見她這般,總歸要小聲地說上一句,念念莫要太過懶散……但今個兒,鍾大人只覺得心頭泛酸。他女兒這般天真模樣,又如何能壓得住那六宮呢?
只有下人們心下惶惶。
暗暗道姑娘怎麼還不跪呢?怎麼還在打呵欠呢?
此時孟公公一手托著聖旨,一邊笑道:「來時,陛下說了,眾人可跪,鍾姑娘不可跪。鍾姑娘將來是要與陛下並肩的人,這世上有誰敢叫姑娘跪呢?」
下人們怔怔心道。
皇后便是與陛下並肩的人嗎?
孟公公將聖旨一抖而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一隻喜鵲驀地掠過房檐,直直落入了庭院之中。
那廂孟公公還在宣讀聖旨。
鍾念月卻是蹲下身去,將那喜鵲捧了起來。
像是被大鳥抓過。
兩邊的翅羽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嚴重些的地方,露出了底下一點血肉模糊的痕跡。
等孟公公與鍾家人寒暄幾句,轉過身來,才見著了鍾念月在做什麼。
鍾念月抬起頭道:「將它帶給陛下,叫陛下替我養著罷。」
她是不善養鳥的。
前頭罵太子那隻鸚鵡,都叫她養得掉了毛,最後送給錦山侯了。反正錦山侯最會養這些玩意兒。
鍾大人驚訝道:「念念!說的什麼胡話?這還未行納采禮,都還不到交換禮物時,怎麼就好叫孟公公帶東西進宮去給陛下呢?何況宮中也不養這樣的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