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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朔帝微微笑了下,也不假手他人,便一勺一勺,親自餵了起來。
這日下午,晉朔帝一行人終於啟程了。
走時,是晉朔帝用披風將鍾念月整個裹住,抱起來,帶上了他的馬車,沒見一點風。
就連祁瀚都沒能見上一面。
到底是才解了毒,鍾念月上了馬車沒一會兒便又睡著了。
她疲累地合上眼,心道,院子裡的血腥味兒好像更濃了些,是又殺了些什麼人?下毒的人?
……
且說那廂蘇傾娥等得叫一個備受折磨,偏偏她又身份地位,就算出了事,恐怕她也聽不到半點風聲。
她只隱約從郡主那裡得知,按照時日,昨日陛下就該要來的……這樣一延誤,難不成是太子又中毒了?
蘇傾娥正思緒煩亂間,卻聽得外頭突然嘈雜了起來。
郡主騰地一下站起身,緊張道:「怕是陛下來了。」
眾人紛紛趕出去,誰也不敢跑慢了半步。
果真,在那府衙外,他們見到了晉朔帝的行輦。
當地的縣令躬著身子上前,恨不能一步三叩頭。
他高聲道:「臣拜見皇帝陛下!陛下萬歲!」說罷,又看向後面那輛馬車:「見過太子殿下!」
蘇傾娥鬆了口氣。
太子那次中毒可是病了好幾日呢……如今能好好地來,說明還未到出事的時候呢。沒準兒就是在這府上出的事……
那廂祁瀚先行下了馬車。
眾人見他神色陰沉,縣令驚訝道:「殿下這是……」
祁瀚不敢露了痕跡,便只冷哼一聲道:「清水縣這地界,著實苦寒難忍。」
縣令恍然大悟,恐怕是這太子尊貴,在外頭住不慣,才有了這般憔悴又陰沉的模樣。
縣令迎過了太子,忙又迎到那皇帝的行輦前。
行輦的帘子掀起,縣令只望了一眼,便將頭死死埋了下去。
世人都道晉朔帝生得俊美無雙。
可這俊美皮囊下,卻是叫人膽寒的帝王之勢。
「陛、陛下請……」縣令話音落下。
眾人只見晉朔帝懷裡抱了個人下來,不由皆是一愣。
蘇傾娥咬咬唇,心道我已不是過去的我,如何不敢看皇帝呢?
她一抬頭,大膽望去。
這一看便怔住了。
原來此時晉朔帝還這樣年輕麼?且生得這般俊美。
蘇傾娥低頭看了看自己尚且還算年紀小的軀體。
再瞧一瞧晉朔帝懷中看不清模樣的少女。
晉朔帝是個醉心朝堂、民事的帝王,公私分得清楚。
何曾有過在人前,將誰抱在懷中的舉動?
這人又該是有何等的好運氣?能得帝王這樣的垂青?
第18章 貼畫(入V第一更...)
鍾念月在晉朔帝的懷中睡得極沉, 連她自個兒都不知曉,晉朔帝將她從馬車上抱了下來。
晉朔帝抬手掖了掖披風,孟公公與幾個侍衛隨侍在側, 就這樣朝著府門走去。
縣令忙躬身跟了上去, 太子也只不遠不近地墜在後面。
縣令別有算盤,他眼珠轉了轉, 壓低了聲音問一旁的侍衛:「敢問這位是……」
他想知曉晉朔帝懷中抱的是什麼人, 什麼來歷, 如此才可作打算。
在這之前, 他可不知曉晉朔帝身邊帶了這樣一位嬌客。
那侍衛轉過頭,只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 並沒有應聲。
縣令倒也是個見過世面的, 被他一瞧,也不慌不忙。
此時前頭孟公公方才回了頭, 笑道:「這是家中一位得寵的姑娘。」
縣令恍然大悟。
唯獨寧平郡主悄然皺了下眉,道:「此行的皇室女眷, 都與咱們在一處啊,陛下那裡怎麼還有一個呢?」
何況……何況也沒有哪個敢這樣與陛下親近的。
寧平郡主斂了斂目光, 回了些神,卻是又險些被蘇傾娥驚上一跳。
她一把抓住了伴讀的胳膊:「你作什麼去?」
她壓低聲音:「你好大的膽子,怎麼敢跟著往陛下的方向走?」
蘇傾娥無措道:「我、我也不知……」
實際她心下卻是只覺得可惜,她還想渾水摸魚,當走錯路,悄悄跟上去呢。反正她年紀小,生的模樣也能矇騙人, 他們不會同她計較的。
這會兒蘇傾娥不禁覺得寧平郡主束縛了她的手腳。
「太子殿下。」那廂有宮人見了禮。
寧平郡主與蘇傾娥便也扭頭看了過去。
蘇傾娥已有許多年不曾見過祁瀚這般模樣了。
祁瀚成年後,永遠是那個衣衫整齊、俊朗貴氣的太子殿下, 他刻意學了自己的父皇,倒也真讓他學得了一分精髓。只是骨子裡更多的是陰晴不定,令人膽寒。
哪會像是這樣……瞧著還有些憔悴呢?
蘇傾娥上前一步,抬起臉來,露出素來祁瀚最愛看的眉眼。
她道:「殿下的衣擺好像是沾了什麼污跡……」
祁瀚卻是只冷淡地掃她一眼,隨即大步跨進門去,連寧平郡主也不理了。
蘇傾娥一愣。
只聽得身旁的寧平郡主喃喃道:「太子怎麼像是丟了魂兒一般?」
蘇傾娥也想不明白。
太子還未曾為了她,與他母妃奮起爭執呢,哪裡來的丟魂兒呢?
只聽得寧平郡主一聲「走罷」,蘇傾娥便也只有跟在身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