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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能的懷著私心地,不願旁人窺見她身上的半點光華。
不過這般胡編亂造也就罷了……
鍾念月如今還作少年郎的打扮,那落在紙上的鐘念月的模樣,自然皆是虛構出來的。
晉朔帝覺得這樣倒也有兩分意思了。
便好似旁人所見,皆是虛假,獨他才能得見念念究竟是個什麼模樣。
於是就生了三分縱容出來。
洛娘酣暢淋漓地夸完了鍾念月,然後才抬起頭來怯怯問道:「今日也寫城中的境況嗎?」
「寫罷。」晉朔帝道。
洛娘得令這才敢往下寫。
她也隱約察覺到。
這信於相公子來說,是他了解晉朔帝一行人的途徑,但同樣也是晉朔帝釣他露面的餌。
相公子這般謹慎的人,會不會露面,就端看這信中的東西夠不夠吸引人了。
洛娘深吸一口氣,便又接著往下寫了。
另一廂,相公子緊盯著信上的內容,緩緩皺起了眉:「三皇子竟然一力肩負起了救治災民之責……」
少女脫口而出:「不可能!」
三皇子心性惡毒,別說是黎民百姓了,便是他自己的親人,日夜陪伴的宮人,他也未必會與人共情。晉朔帝怎麼會將這樣的事交給他?
一直神色悠閒的相公子,這才緩緩撕碎了手中的信。
冷冷道:「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轉眼第三日。
信再來。
除了開篇依舊的誇讚外,後面便提及鍾氏女有一兄長,如今分管清淤、建屋,遏制疫病蔓延諸事,此人年紀輕輕,卻極為得用……
相公子突然問:「你原先說,鍾氏女與太子甚密?」
「是。」
相公子沉聲道:「我可不願見到太子有這般助力。」
第四日。
小船鑄成,下水救人。
九江縣中亂象漸漸平息。
這都不消洛娘來信說了,便是相公子手底下的人都報過來了,那人還道:「三皇子每日天不亮便起,年紀雖輕,在多方相輔之下,卻也勉強攬住了手頭的大事。若到九江縣,還可聽見百姓對他感激涕零的聲音……」
這說的是三皇子?不可能!
與他們一般想法的,還有三皇子的表兄餘光。
餘光左等右等,都沒能等來三皇子來問他,「表兄,我該如何是好」。他年級長,主意多,三皇子又聽莊妃的話,往日裡可沒少同他說這句話啊!
餘光看向不遠處。
只見三皇子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向了鍾隨安。
他又遇上些麻煩了。
王大人,老古板,問不得,問了還要同父皇說。
鍾念月,又時時與父皇在一處,又愛罵他蠢。
三皇子便琢磨出了個新路子。
他學會去找鍾隨安了。
想一想,若是將來真要娶鍾念月那潑婦回家,豈不是也應當與她兄長打好關係麼。
鍾隨安不喜三皇子。
但相比之下,他如今更厭憎的是太子。因而三皇子在他跟前躬身彎腰,難得拿出那三分禮節來,鍾隨安也就給了面子。一時間,那表面瞧著倒還有幾分和樂融融的味道。
這可叫餘光攥緊了拳頭,心下之不甘,幾乎要將拳頭都捏碎一般。
等他回去,一定要好好同姑姑說一說!
這廂晉朔帝也將三皇子請教的模樣收入了眼底。他原先如何提點三皇子,三皇子一概都拋在了腦後,仿佛扶不起的阿斗。
晉朔帝輕聲道:「念念真是溫柔。」
若非鍾念月願意與三皇子說話,鍾隨安恐怕也不會理會的。
鍾念月聞聲,疑惑地轉過了頭。
嗯?
她做什麼了?她什麼也沒做啊。
……興許是在晉朔帝心中,她做什麼都是好的。
第66章 神女(我送你去做交江縣的神女...)
鍾隨安看起來是個古板文人, 骨子裡卻也有幾分武將的殺伐決斷。由他來辦清淤、收治災民、處置腐屍這一類的事,竟是辦得分外利落,有模有樣。
古時燒毀屍首, 乃是十惡不赦之人才會有的懲罰。
與戮屍的羞辱相等同。
尋常百姓自然有不願意的, 見朝廷來人救災,心底大石落地, 於是也就更希望將自家的老父、老母, 將自己家的男人, 都入土為安。而不是任自己的親人, 死也死得不安寧。
鍾念月一早便猜到,興許有人要反抗不服從的。
誰曉得, 有是有了, 但個個都被鍾隨安老老實實按了下去。
「念念忘了,你兄長殿試時作的策論, 乃是戰守疏。」晉朔帝道。
鍾念月還真忘了。
尋常文人都喜愛在民生、朝廷規制上大做文章,再有劍走偏鋒的, 上來就先罵一罵皇帝於朝事上的不足,反正少有談論軍事的。只因武將不喜文人, 文人也瞧不上武將。因而在作策論時,都涇渭分明。但實則古時但凡是些身負大才的人物,都是文能提筆寫文章,武能驅馬守邊疆。
鍾念月低聲道:「倒是我小瞧哥哥了。」
不過也不能說是她小瞧。
鍾隨安作為原著中的墊腳石男配,出場時已經是人中龍鳳,官居高位。結識女主後,官位晉升更是一路如坐火箭。鍾念月確實沒看見他都辦了哪些事。
反正每次出場, 不是在為女主打臉,就是在為女主和太子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