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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瞧那跟前伏地瑟瑟發抖的女孩子。
有點眼熟?
……蘇傾娥???
鍾念月一臉迷惑之下,差點把藥膳都打翻了。
晉朔帝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腕,溫聲道:「須得吃了,不許假意打翻。」
他口吻聽著雖溫和,實際卻有幾分不容忤逆的威嚴。
「哪是假意?」鍾念月堵了回去,道:「我是驚奇著呢,怎麼抓了個比我還小的來?」
「誰要煉年紀小的女孩子的肉,搓成藥丸子吃麼?」鍾念月問。
孟公公聽得哭笑不得:「這誰敢吃?」
蘇傾娥聽他們談笑風生,心底又是怕又是妒,她著實忍不住了,便勉力地抬起了腦袋。
脖子伸得長長的。
這一瞧……
竟然真的是鍾念月!
她倚在那床榻上,衣衫交疊,面容精緻而眉眼驚艷。
蘇傾娥如遭重擊,腦子裡一時渾噩,半晌都撿不回了心神,只隱約又聽那孟公公細心地解釋道:「咱們不是要抓那賊人麼?那日雖說殺了幾個,卻到底還未釣出那幕後主使來呢。這兩日,陛下領著姑娘入住這裡……」
鍾念月接口道:「折騰出這樣大的陣勢來,外人只當陛下一心都在我身上了。如此鬆散時刻,那賊人如何甘心?便會再尋機會對陛下動手,如此可拿個現行,是不是?」
孟公公覺得這話里前半句不大對,不應該叫外人只當陛下一心在她那裡……
而是分明就是這般啊!
陛下對姑娘的確是極為上心的!並非是做戲而為!
「然後便抓著她了?」鍾念月一指。
她有些好奇,女主為何會出現在那裡?
這女主不該是趨利避害第一聰明人麼?
蘇傾娥聞聲咬住了唇,頗有些被羞辱的感覺。幾月前,她初初重生而來,自覺她掌儘先機,這輩子只會活得更好,地位更高,更得寵愛。
可如今呢?
還是鍾念月高高在上坐在她的跟前,而她卻跪伏在鍾念月的腳邊。
為何!
為何會如此!
上一世,鍾念月與晉朔帝明明沒有半分交集!
縱使惠妃是萬氏的乾姐姐,可晉朔帝貴為帝王,自然算不得是那萬氏的姐夫。
鍾家從頭到尾,都沒攀上這門皇親。
不過是個惠妃的踏腳石罷了啊!
蘇傾娥腦子裡混沌地擠著各色思緒。
此時孟公公一笑:「姑娘說的不錯,正抓著她了。」
那廂饒侍衛冷聲道:「你還不向貴人交代清楚,是要等著將你家中族人也一併拿下,再行審問嗎?」
蘇傾娥為何會出現在廚房?
因為想要代替太子,攬下那救駕之功。她再也不想如上一世一般,只做那附庸太子的女子。旁人欺侮她,她也只能等著太子為她報仇。
她想要自己做那人上人!
這念頭起不得。
一起來,便整日壓在她的心頭,讓她滿腦子只剩下了這樁事。
偏偏她好不容易盼來了晉朔帝,卻又發現,以她如今的身份地位,連接近都接近不了他。
若是想個法子,意外撞上去,沒準兒那侍衛便要將她當做什麼刺客,一劍刺死了。
後來她便想,若是依舊接近太子,以他做踏板呢?將來便在太子快要吃下毒物時,由她替之,豈不一箭雙鵰,一起救了兩個?
這想法極好。
奈何太子這一世不知吃錯了什麼藥,連看也不看她。自打來了這裡,只與那大皇子如鬥雞一樣,誰見了誰都不順眼。
蘇傾娥又能如何?
她便只有每日裡裝作肚餓,悄悄朝那廚房尋摸過去,企圖找到那下毒的鬼祟之人,看清楚那人將毒藥下在了何處。
如此一聽孟公公的話,她才明白了――
原來她卻萬萬沒想到,她成了廚房裡那個最鬼祟的人。
第20章 養崽(入V第三更...)
蘇傾娥如今看著年紀尚小, 她面色蒼白,磕磕巴巴、支支吾吾,話說不大清楚。
侍衛按她說的名字, 還真去找了一圈兒, 結果自然是沒尋著個什麼叫「香蓉」的,更沒了和「香蓉」攀談的嬤嬤。
「不過小人倒是問清楚了, 這小女子姓蘇, 名傾娥, 乃是蘇家詹事府少詹事蘇宏的庶女, 在家中行四。」底下侍衛緩聲道來。
這種在眾人跟前,將蘇傾娥近乎扒乾淨一般的舉止, 叫蘇傾娥連頭都抬不起來了。
庶、女。
這是兩個永遠死死壓在她頭上的字。
「原先並不在京中, 因嫡母不喜不慈,隨蘇家二房夫人在老家遂州住了幾年。後二夫人病故, 她才被接回了京中。如今做了寧平郡主的伴讀。以她的身份,本不該做得了伴讀的。卻是不知為何, 突地得了寧平郡主幾人的喜愛。此次來清水縣,也將她帶來了。只怕是早有預謀。」那侍衛又道。
「詹事府?」鍾念月和晉朔帝幾乎同時出聲。
晉朔帝聞聲看了看鐘念月。
鍾念月努力回憶了一下自己學過的知識, 道:「詹事府是負責皇家內務的麼?」
孟公公點頭:「正是呢姑娘。」
那饒侍衛臉色已經沉下來了,咬牙道:「陛下,詹事府中人本就與皇宮有千絲萬縷聯繫,如今他少詹事的府上出了這樣一個女兒,只怕闔府上下都不乾淨。這等禍患,思之令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