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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是想和鍾念月一起呢。
遠昌王張張嘴,還不等他暴怒發話,鍾念月探了頭,道:「那遠昌王就要被我們壓垮了。」
錦山侯道:「父親身形這樣高,他同我說,什麼都壓不垮他。」
遠昌王聽了這話又想哭又想笑,又真夠生氣的。
他兒子真是個豬腦子!
說什麼都信!
「你要累死你爹?」遠昌王問他。
錦山侯這才閉嘴不多話了。
他抓著遠昌王妃的手,跟在一旁,只時不時地望著遠昌王背上的少女。懷裡重新揣好的罐子都不覺得沉了。
一行人到底是出了宮。
遠昌王將鍾念月放上馬車時,鍾念月都已經睡著了。
等回到府中,鍾大人也已經早早回來了。等真見了妻女,他方才鬆了口氣,道:「我見都這個時辰了,你們還不曾歸來,實在叫我好生惦念。」
萬氏心道,我也沒想到呢,晉朔帝一駕到,便到這個時候了。
鍾大人肅色道:「陛下遇刺的事,我心下已經有眉目了。」
萬氏:「什麼?你如何知道的?」
鍾大人將聲音壓得更低,道:「只怕是先定王的遺臣,仍舊死心不改呢。」
萬氏眼皮一跳,心下多少有些遺憾,道:「那念念救駕的事,多半不會昭告天下了。」她也並非想要貪什麼功勞,不過是想著女兒能更好罷了。
鍾大人輕輕一點頭,不多說了。
一旁的鐘念月睡得半夢半醒,鍾大人的話也就聽了個雲裡霧裡。
先定王……聽著像是晉朔帝的什麼兄弟。
興許是兄弟鬩牆,皇家辛秘,確實不好對外人道也。
鍾念月懶懶地站起了身來,道了聲:「困了。」萬氏更心疼得緊,忙叫香桃先扶著她回去了。
等鍾隨安下學回來,也還到鍾念月院子裡走了一遭,聽錢嬤嬤說了句「姑娘睡下了」,這才返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卻說這日過後,莊妃仍舊為著陛下去了惠妃的宮裡耿耿於懷。再想到太子已經在外領了事務,大皇子清水縣一行也跟著前往了。唯獨她兒……什麼也沒落下。
莊妃生著悶氣,三皇子卻是不覺。
三皇子一咧嘴,露出一個笑容來,陰沉又得意:「母妃有所不知,我聽聞近來父皇有意遴選與我年紀相當的人。只怕是想要為我選新伴讀了。」
莊妃道:「好好的,選什麼新的?」
三皇子皺眉道:「母妃,我如今的伴讀是外公家的子弟……」
「怎麼?自家人用著不好?」
三皇子心道,為何母妃不受寵,不正是因著不大聰明麼。他倒也不覺得自己也不聰明,一揚眉,道:「這又如何能說明父皇對我的寵愛呢?」
莊妃陡然沉默了。
她想了會兒,卻還是覺得哪裡不大對。
「你伴讀已有,興許是為別人……」
「宮裡哪來的別人?太子在外,……總不會是為著大皇子?他才不喜讀書呢。」
這一番話下來,三皇子心下已然認定了,覺著這是自那回挨了打後,父皇要安撫他,賞賜他了。
再往國子監去,三皇子都不覺得心裡頭難受了。
只是今日方才一邁入,便聽得裡頭熱鬧了起來。
他定睛一看。
竟是一頂軟轎在國子監里行走。
三皇子冷嗤道:「哪家紈絝子弟?如此這般不分場合,也不怕被驅逐出去。」
話音落下,卻是一時無人附和。
三皇子再定睛瞧了瞧。
那轎子哪裡有人攔?
過往的國子監中人,無一人去阻攔的。
三皇子身邊的小太監道:「那似是遠昌王府的轎子。」
三皇子一聽便有數了:「是不是那錦山侯硬要在國子監中行轎子?」
他心下不屑,便也不以為意了。
誰會同這樣一個蠢蛋去計較呢?錦山侯這輩子便也不過如此了。
三皇子走得近了,那廂軟轎停住。卻見後頭追來了個圓乎乎的少年,那不是錦山侯是誰?
那轎子裡的又是誰?
三皇子一愣。
眾人只見簾帳輕輕一動,露出了鍾家姑娘那張如花似玉的面容。
三皇子一咬牙。
可謂是新仇舊恨悉數湧上了心頭。
「難怪是個潑婦。」三皇子冷哼道:「原來是愛與錦山侯玩在一處,都是一路貨色。」
鍾念月歪頭道:「香桃,你聽見了麼?」
香桃愣聲道:「什麼?」
鍾念月:「這國子監何時養豬了?我怎麼好似聽見了豬哼哼的聲音?」
「你敢罵我!」三皇子咬牙切齒,惡狠狠地瞪向她。
他此次才不會莽撞地向她動手。
但等出了國子監,他便好好折磨她。先叫人用麻袋將她綁了,再扔到護城河裡頭去。聽她哭喊也不放她上來。
三皇子冷笑一聲:「那日不過是我好男不同女斗,這才放過了你,今日……」
錦山侯聽到這裡想也不想,就擋在了那軟轎前。
錦山侯從前也沒少聽人暗暗指他紈絝痴傻。
錦山侯覺得自己才不傻。
每回他都還要先掂量掂量,對方的爹,他爹打不打得過呢。
若是打得過的,他就讓小廝上去把人打一頓。若是打不過的,他就權當沒聽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