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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念月暗暗嘀咕,心說這原著里也沒寫呀。
蘇傾娥家裡應當是沒有這麼大的膽, 也沒有這麼大的本事的。否則後頭怎麼會,太子一為蘇傾娥出氣, 那蘇家上下便緊趕慢趕地來為蘇傾娥舔鞋底了呢?
鍾念月不由微微俯身,去看蘇傾娥此時的神情。
蘇傾娥臉色已經白了個透。
她從未想過,不過是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只這樣一個舉動,為何就發展成了這樣的地步?
將整個蘇家都牽連進來?她是憎惡蘇家的。可若是蘇家因她而亡,她焉能有命在?死後恐怕都不得入宗祠。
「不,不……我沒有,我不是賊人,我只是,只是到廚房去拿些吃食……我之所以說了那句話,也真是從別人那裡聽來的……」蘇傾娥竭力讓自己看上去更可憐瘦弱些,幾乎蜷成了一團兒,企圖以此來獲取同情。
晉朔帝出聲:「你以為她是不是賊人?」
「嗯?」鍾念月才發覺晉朔帝是在同她說話。
怎麼問起她來了?
一旁的孟公公也驚訝了片刻。
孟公公心道,這般口吻不是往日裡陛下問皇子的口吻麼?
這養姑娘,哪能一樣呢?
晉朔帝卻好似不覺得哪裡不妥,他看也不看那地上的蘇傾娥,只盯住了鍾念月,目光溫和。
蘇傾娥這會兒已經整個人都趴在地面上了。
晉朔帝這樣問鍾念月,不就等同於將她的生殺大權交到了鍾念月手中嗎?
她……她要死了?
鍾念月雖然不喜原女主,但也不想因此就胡亂扣鍋,再讓真兇跑了。
何況論起來,原身落得的下場,罪魁禍首還是太子。
她殺得了一個蘇傾娥,又殺得了皇帝的兒子麼?指不准明日還有個張傾娥呢。
鍾念月搖搖頭道:「應當不是她。」
蘇傾娥臉上神情一下全呆滯住了。
晉朔帝低低笑了一聲,他道:「嗯。」「剩下的便不看了罷,倒也沒甚麼意思。」
饒侍衛欲言,卻又閉上了嘴。
興許是要用刑的。
確實不好叫嬌客看了去。
「帶下去。」晉朔帝道。
從始至終,他對待蘇傾娥,便如瞧見那路邊的小草,地面的螞蟻,……實在連多看一眼也不值得。
蘇傾娥這會兒受了現實的痛擊,再也不敢自恃重生的經驗,認為自己真就比旁人厲害了,重來一回都要天下無敵了。
晉朔帝不看她,那都不是倍覺羞恥和低落了,而是鬆了口氣――
若是晉朔帝真的分她一點漠然的目光,她恐怕要懷疑自己下一刻便小命不保了。
侍衛將她拖了出去。
蘇傾娥驟然卸了力,一時渾身都疼得厲害,她也不敢喊出聲,只能咬住唇,一聲也不吭。
室內。
饒侍衛低聲道:「請陛下明示,如何懲治此人。」
孟公公聞聲,暗暗失笑,心道這饒侍衛果真是伺候的時日少了,琢磨不明白上頭的心思。
晉朔帝笑了下:「念念說得不錯。不是她。」
鍾念月聽他這樣喚還有些彆扭。
但晉朔帝是渾然不覺的,他又道:「下毒之人與她沒有干係,她應當是有別的盤算。此女年紀輕,心性太弱,膽氣不足,無勇也無謀。觀形容,身上未曾有半點受訓痕跡。你若選了這樣一個人來行一件大事,你放得下心?」
饒侍衛道:「只怕是背後的人,有意選了這樣一個令人舍下提防心的柔弱女子呢?」
晉朔帝輕笑:「柔弱到連藥還沒下到碗裡去,便被拿下了?」
饒侍衛:「……」
也是。
淨是他陰謀論過了頭。
饒侍衛滿面羞愧,跪地請罪道:「那屬下豈不是驚著那真兇了?是屬下急功近利了,該罰,該罰!」
鍾念月聞聲,不由挑了下眉。
她發覺晉朔帝這人御下極有意思。底下的人怕歸怕他,可若做錯了事,個個都是會坦誠認錯的,而不會因畏懼責罰便瞞了過去,更不會推卸責任。
她正看著那饒侍衛呢,卻聽得晉朔帝又問:「念念以為呢?」
鍾念月:?
她不是太子啊。
怎麼今日淨問起她來了?
但鍾念月還是動了動唇,道:「也未必驚著真兇了,也許……」
她頓了下,還是選擇了殘忍地開口說:「也許真兇也覺著饒侍衛不大聰明的樣子。如今已經有替罪羊了,倒也沒什麼可懼怕的了?接下來行事便要更大膽了,勢要達成目的才肯罷休。」
饒侍衛面上更加羞紅,將頭死死埋了下去:「是,是,屬下知曉了。屬下還不及姑娘聰穎。」
鍾念月心說那倒也沒有的。
主要是你看起來就太憨直了。
鍾念月其實還很好奇蘇傾娥為何會將自己作到這等地步呢,乖乖等著太子去喜歡她,不香麼?
但轉念再一想……
估摸著是當初作者寫原著的時候,以甜寵為基調,就沒給女主分多少智商點,全分給太子男主了。全靠男主主動來推動劇情。
啊,雖說如今太子看起來也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鍾念月的精力已經不大撐得住了。
她正要往下倒去。
「正巧醒了,先將晚膳用了罷。」晉朔帝微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