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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念月目光微動,只要我先胡攪蠻纏,輸的就不會是我!
她便指著那舞姬道:「陛下說,是她美還是我美?」
舞姬望著面前的「小公子」,表情幾乎當場裂開。
豈有男兒拿自己與嬌娘比美?
此時更叫她表情裂開的來了。
晉朔帝沉聲道:「念念更美。」
鍾念月一下抿緊了唇。
這人真是坦坦蕩蕩,半點遮掩也無。
她在那裡立了好一會兒。
舞姬得不到貴人的話,便也只有繼續跪在那裡。
鍾念月目光閃動道:「我突然憶起我忘了個東西,我回去取。」
晉朔帝便也看著她往外走,並不阻攔。
念念心軟。
若是鐵石心腸,只管今日立在這裡,不為所動就是了。走了,便是心有所動了。
這廂洛娘匆匆跟上了鍾念月。
「姑娘,姑娘忘了什麼?我去給姑娘取就是了。」
鍾念月搖搖頭,小聲問她:「若是要一個人不喜歡你,該怎麼做?」
這倒是問住洛娘了。
她從來用的都是叫旁人喜歡她的手段,哪裡有叫旁人不喜歡她的手段呢?
大抵是一切都反著來?
洛娘猶豫出聲:「那便日日使喚他,提些無禮要求,向他索取東西,越貴重越好……姑娘是不想要陛下喜歡麼?」
她想不明白為何會有人不想要。
但姑娘這樣好,有自己的想法,自是她這樣的凡人不能懂的。
鍾念月:「……」
啊可惡!
鍾念月:「你說的這些事,我從十二歲起,就對晉朔帝做過了。」
洛娘:「……」
第76章 世子(假的遇上真的了...)
這倒是我沒想到的。
洛娘恍惚了一瞬。
不過洛娘很快便又恢復了鎮靜。
姑娘有問, 她怎麼能答不上來呢?再想想,定有別的法子……
洛娘道:「還有一個法子。」
「什麼?」
「這世間但凡男子,最恨的便是別人踩在他的頭上作威作福……」
鍾念月心道莫說男子了, 女子也厭惡啊。
但晉朔帝乃是世間至尊, 誰又能踩得到他的頭上?
洛娘的聲音緊跟著又響起:「陛下的頭自然是踩不得的,恐怕弄巧成拙……但姑娘可以騎在陛下的身上, 又或是……」
洛娘壓低了聲音, 嘀嘀咕咕教了鍾念月一番。
鍾念月聽完, 心生懷疑:「此法可成?」
洛娘道:「定成。」
洛娘那時年紀尚輕, 不過十六七,年長的男人說愛她, 她便信以為真, 以為能從苦日子裡逃出來了。得意忘形時,她便做了個極親密的動作, 她將腿擱在了男人的背上。
男人卻仿佛遭受奇恥大辱,驟然間變了臉色, 將她摔在了床下,厲聲罵她:「卑賤之軀, 怎敢這般沒大沒小?」
到了第二日。
男人便更喜歡從另一個府上來的桃枝了。
她自此,失了寵。
鍾念月道:「我且先記著罷,也不知哪日能用上呢。」
洛娘點了頭,問:「那姑娘一會兒還去宴上麼?」
去?
可鍾念月突地覺得,那些個舞姬也沒什麼好瞧的了。一個個打的不過都是攀附晉朔帝這棵大樹的主意,跳舞也不好好跳,還老摔跤。
不去?
那豈不是又顯得她有幾分心虛?
此時香桃也追了上來, 氣喘吁吁地問:「姑娘是不是生氣了?」
見她一副「我與姑娘同仇敵愾」的模樣,鍾念月好笑地道:「我生氣什麼?」她道:「走罷, 咱們這就回去了。」
香桃疑惑地看了看她,沒有將心中的話說出來。
姑娘如今瞧不上太子了,卻與陛下分外親近。其實要她瞧呢,她也覺得陛下更好,也就書容那個榆木腦袋才覺得陛下可怕呢。可喜歡陛下的人著實太多了……今日那幾個舞姬,瞧了就來氣!
她來追姑娘的時候,有個舞姬還正盈盈一福身,道:「奴家自興州水鄉來,慣會跳長袖舞,又吹得一手好簫……」
香桃聽著都覺得氣得慌。
也不知姑娘再回去時,又會聽見哪個舞姬說話。
香桃正憂慮著呢。
鍾念月已經大步走在前了。
等她們再回到那擺宴的花園外,裡頭的樂聲卻是停住了,甚至連人聲似乎都聽不真切,四下一片寂靜,全無方才熱鬧歡騰的氛圍。
香桃愣愣道:「這是怎麼了?」
鍾念月也不知道。
她三步並作兩步,跨入了園中。
園中跪了一地的人,禁衛將隨身的兵刃都抽了出來。
方才那幾個舞姬趴伏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抬。
大皇子冷著臉立在階下,一腳踩在了永辰縣知縣的背上。
香桃跟著進來,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道:「人、人頭?」
鍾念月眼前恍惚了下,倒是沒看太真切。
只隱約看見有個身著縣丞服飾的人,倒伏在地上,動也不動了。她的眸光微動,往上抬了抬。
大皇子此時也注意到了她們。
他面色微變,目光輕輕地從洛娘身上掠過,而後身形略略一偏轉,稍將那腳邊倒伏的人擋了擋。
他倒是小瞧那小白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