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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暗暗嘀咕。
因夫人不愛酒味兒,上一回老爺飲酒,還是擢升侍郎時吧?
鍾大人辦事的效率是極高的,第二日再回府,他便親自來了鍾念月的院兒里,同她說已經辦好了。
「書童也給你選好了。」鍾大人道。
他話音落下,便有個年長鍾念月兩歲,面容清秀,用青紗紮起頭髮的小姑娘,緩緩走到了鍾念月面前。
說起來其實也就十四歲。
但小姑娘拱手行禮,一板一眼:「書容見過姑娘,日後就由書容伺候姑娘讀書了。」
鍾念月眨了眨眼,盯著她一瞧。
啊。
書容滿面嚴肅,不見一點笑意。
鍾大人真是挑了個和他一個模板的書童。
這爹爹真是一點都不懂得小女孩兒的心思。
不過鍾念月也沒有推拒,她到底和原身的性子是不一樣的。
那廂又有小廝拎著書箱進來了。
打開蓋子一瞧,裡頭什麼筆墨紙硯,一應俱全。
筆是紫毫宣筆,紙是澄心堂紙,硯是歙硯,墨有松煙、貢煙……都不是什麼凡品,且備得很是齊全。
鍾念月一一收下,又謝過了鍾大人。
鍾大人在院子裡立了會兒,發覺女兒若是不主動同他說話,他竟然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於是只好乾巴巴地先回去了。
當晚,鍾大人難得將鍾隨安叫到了跟前來,與他一同用了晚膳。
至於鍾念月麼,還是在自己院子裡用的。她院子裡有個廚房,這些日子裡才調教出一些適合她的口味來,當然懶得挪動了。
這邊飯廳里,鍾大人擱下筷子,猶豫片刻,出聲道:「明日你妹妹要去國子監讀書。」
鍾隨安驚訝地抬起了頭。
「你身為兄長,自然要照拂一二。」
鍾隨安應了「是」。
鍾大人與鍾隨安之間話也少,再問過幾句學業後,便叫他自行回去了。
鍾隨安點頭起身,腰間的荷包卻是晃了晃。
鍾大人盯著荷包瞧了瞧,皺眉道:「此物是?」
總不會是哪家姑娘贈的罷?他早早告知過兒子,不要胡亂收女孩兒家的東西,免得將來若是好事不成,將人家置於尷尬境地。
鍾隨安捂了捂荷包:「是……妹妹做的。」
這下輪到鍾大人驚訝地瞪大眼了。
鍾大人盯著那荷包來來回回地瞧,偏偏兒子捂住了,只能從指縫間,隱約窺見點鮮艷的色彩,瞧著便是很好看的樣子……
鍾大人抿了下唇,仿佛不經意地道:「昨日你妹妹送了我一方澄泥硯。」
如此說完,鍾大人還覺得有點彆扭不得勁兒,於是又追問道:「你妹妹將荷包拿給你,可還同你說什麼了?」
鍾隨安:「沒有。」
鍾大人:「哦,你妹妹就是昨日同我說的,她想要去讀書了。」
鍾隨安:「嗯。」
一時間,父子倆大眼瞪小眼,誰也沒有多的話。
鍾大人心想,雖說女兒也給她哥哥送了禮,卻沒和她哥哥多說上半句話,原來心底竟是與我這個父親更親近些。
鍾隨安心想,原來妹妹真的只是想給我送荷包,別無他求。而父親,不過是要求他去國子監說上一聲,這才給送的禮。
父子倆再對視一眼,彼此心底都獲得了些許的輕鬆愉悅。
第7章 告狀(二更)
轉眼到了第三日。
祁瀚等來等去,也沒等到鍾念月再主動來尋他,這松子也不能白剝啊!
這手指都要消了腫了。
那點兒血絲洗洗手都給洗沒了。
祁瀚不能再等了。
於是一早,祁瀚便命人帶上松子,一併前往了鍾府。
「見過太子殿下,殿下是來尋誰的?」下人行了禮,問。
祁瀚覺得他問得奇怪,此時還在府中的,除了鍾念月還有誰?
祁瀚問他:「表妹可起身了?」
卻見那人一副高興得見牙不見眼的模樣:「姑娘早早出門了。」
祁瀚腦中不知為何,驀地閃現了「錦山侯」三個字。
難不成是尋錦山侯玩兒去了?
「我們姑娘讀書去了。」那人道。
祁瀚面露驚愕。
「殿下請回吧。」
祁瀚用力抿了下唇,咬咬牙:「去了哪裡讀書?國子監是不是?」
「正是呢。」
祁瀚當下也不再多言,一甩袖子,立即轉身往國子監去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今日會撲個空。
他偏就還較上勁兒了。
這松子,他一定要交到鍾念月的手中!非要再聽她說一聲「表哥真好」才算完!
鍾念月入學,確實成了個麻煩事。
她前腳踏入國子監的門,後腳便有人來恭恭敬敬地,請著她先到一旁歇息了。
隨即幾個人商量了起來。
鍾家姑娘年紀不算小了,如今該讀什麼好呢?
與那些五六歲的混在一處?還是與那些十來歲的在一處讀書呢?
後者讀的書,鍾姑娘怕是念都念不順暢的。
可真要將人塞去與五六歲的一同讀書,豈不是傷了鍾姑娘的臉面?那如何了得?
想來想去,最後他們也想不出個結果,只好轉身問:「姑娘想到哪裡去讀書呢?這有分作天、地、山、水四個階段的,也有四學分開,各學儒、玄、史、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