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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脫下褲子時我看到前方亮起一道光,然後快速閃過兩個影子。那天晚上的月亮很亮,我看清楚其中一個影子的樣子。」
大隊長問:「他是誰?」
趙義田:「他是錢大隊長的孫子錢朝國。」
大隊長又問:「你確定沒看錯?」
「我確定我沒看錯,那天晚上的月亮又大又圓,我能清楚看到他臉上的黑痣。」
錢朝國臉上確實有一顆黑痣。
錢朝國躲在門後面偷聽,為了那天晚上的事他準備了一個月,為此斥巨資買了十幾瓶酒。
當時他十分確定趙義田等人都在屋裡喝酒,不可能看見他們進入暖棚。
他們一定是在詐他!
門外,大隊長又招了招手,隨後趙義朋走出人群。
「你來說一說那天晚上看到的情況。」
趙義朋點頭:「那天晚上喝過酒後我跟大剛一起去巡邏,我聽到暖棚那邊發出砰砰聲,於是我跟大剛跑過去查看暖棚那邊的情況。
「在即將到達暖棚時我們看到幾個人影走出暖棚,幸好那天晚上的月亮很亮,我看清楚其中一個人影是錢大隊長的孫子錢朝國。」
「你如何確定你沒看錯人。」
趙義朋做出回憶的樣子:「當時他穿著一雙黑色的雨鞋,雨鞋在月亮的照射下反射出白色的光芒。」
這話帶有猜測成分,葉蓁記得錢朝國跟長木買過雨鞋,加上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雪,由此她猜測錢朝國那天晚上穿了雨鞋。
前面再三強調月亮很大很圓,就是為了帶出後面這段台詞,證明趙義朋確實看到影子中有人穿著雨鞋。
門後面的錢朝國沉思起來,那天晚上他好像是穿了雨鞋。
可是他們離開時根本沒發現趙義朋和趙義剛,所以他們不可能發現他們。
但是他們真的不可能發現他們?
錢朝國不確定了。
大隊長冷哼一聲:「我們不止兩個證人,其他人也出來說一說吧。」
趙義剛以及兩個仁字輩的壯漢走出人群,趙義剛先說:「當時我跟大朋一起巡邏,我沒看見人影,不過我聽到聲音。我非常確定當時有人說了一句:隊長,咱們快走吧。」
這句話也是葉蓁的推理,錢朝國是長廊生產大隊某個隊的隊長,因此他帶來的那些人中肯定會喊他隊長。
至於後面一句『咱們快走吧』不重要,因為前面趙義田和趙義朋的口供足以讓錢朝國產生自我懷疑。
結合前面的兩份口供,錢朝國如果真是那天晚上破壞暖棚的人,這會他肯定心虛。
門後面,錢朝國感覺渾身滾燙,明明是冬天卻熱得流汗。
他在想,那天晚上有人喊他隊長嗎?
好像有吧,他手下那群人經常喊他隊長,那天晚上應該也有人喊他隊長。
他不確定,但正是這份不確定使得他忐忑不安。
「我跟小軍也聽到聲音,不過我們離得遠,只看到一道光從暖棚走向公家山,然後從公家山走向長廊生產大隊。」
「小騰沒有說謊,我當時看到的情況跟小騰看到的情況一模一樣。」
趙仁軍的話意在佐證趙義騰的話,再次肯定倆人看到有人從暖棚走向公家山,然後從公家山走向長廊生產大隊。
結合趙義田幾人的口供再次推斷出弄壞暖棚的人來自長廊生產大隊,並且他們看清楚領頭的人是長廊生產大隊的錢朝國。
大隊長看向錢大隊長:「錢大隊長,交人出來吧。」
錢大隊長看向身後,他身後的小同志是錢朝國的跑腿小弟,一直跟著錢朝國惹是生非
小同志被錢大隊長的眼神嚇得心虛不已,慌亂之下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我們隊長沒動手。」
錢大隊長頓時明了,原來真是自己的孫子弄壞了長木生產大隊的暖棚!
他揚起拍了小同志一巴掌:「去把錢朝國帶過來!」
門後面,錢朝國轉身往屋裡跑。
他在屋裡翻騰,找出一些錢和票,拿著錢和票快步往外走。
他打算出去躲一段時間。
然而他不知道長木生產大隊早就設好埋伏,等他走出錢家時,他就被長木生產大隊的人捉住。
這個埋伏有兩個作用,一個是捉人,一個是作為錢朝國做賊心虛的證據,再次證明弄壞暖棚的人是錢朝國。
錢朝國被帶回錢家,大隊長板起臉:「錢大隊長,這回你沒話說了吧?」
錢大隊長還能說什麼?
難道說自家孫子帶著錢和行李出門打獵嗎?
他做出憤怒的樣子:「混帳!你還不給我跪下。」
大隊長攔住錢朝國:「跪就不必了,我們現在是新社會,不搞舊社會那套。你孫子一共弄壞了我們三十個暖棚,每個暖棚都種小白菜。暖棚加上小白菜一共價值一萬五千塊錢,你們生產大隊必須把這個錢賠上,不然我只能帶你的孫子去找公安。」
錢大隊長感覺腦子嗡的響了一下。
一萬五千塊錢呀!
他去哪裡找來一萬五千塊錢!
大隊長和葉蓁早就討論過賠償金的事,長廊生產大隊比長木生產大隊還要落後,他們整個生產大隊的存款加起來也未必有一萬塊錢。
大隊長說話:「錢大隊長,你們生產大隊若是拿不出這麼多錢,可以以勞動抵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