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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仁川三兩下撕開包裝紙袋, 直接上手扯下兩個鴨腿,一個遞給瀋北,一個遞給趙仁國,催促趙仁國:「咱倆一人一半,你先咬兩口。」
倆人是堂兄弟, 在生產大隊時經常分吃同一塊糖。
趙仁國雙眼發亮, 張開嘴巴咬下兩口鴨腿肉,嘴巴和嘴角被汁水弄得油汪汪的。
趙仁川吸了吸口水:「好吃嗎?」
趙仁國把剩下的鴨腿遞給趙仁川:「要說多好吃也沒有多好吃,但是吧吃著挺新奇。」
瀋北才想起自己褲兜有一包白糖:「聽說這裡的烤鴨要沾糖吃。」
趙仁國和趙仁川同時看向瀋北,倆人的表情都寫著『你不早說!』
瀋北嘿嘿笑出聲:「剛才沒想起來。」
他拉過袋子,拿出一把小刀片出鴨皮:「吃吧,沾著糖一起吃。」
趙仁國和趙仁川一起伸手, 拿了一塊鴨皮沾了沾糖,然後送進嘴裡。
趙仁國發出滿足的喟嘆聲:「比剛才好吃,剛才吃著缺點味道。」
瀋北直接用鴨腿沾糖,咬一口感嘆說:「這些烤鴨要是能放一兩個月就好了,我媽和我奶還沒吃過烤鴨呢,我想給他們寄一些。」
趙仁川點了點頭:「我阿嬸和阿叔也沒吃過。」
趙仁國接上話:「我阿嬸和阿叔也是。」
氣氛瞬間變得沉重起來,他們想家了。
瀋北咬開鴨腿上的脆骨,嘴裡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別喪氣了,繼續吃,不吃我可要全吃了啊。」
趙仁川掃瀋北一眼,瞬間滿血復活:「誰說我們不吃!」
他撕下兩個鴨翅膀,自己拿一個,遞給趙仁國一個,扭頭跟瀋北說話:「你愛吃鴨脖子,鴨脖子歸你了。」
趙仁國咬一口鴨翅膀,口齒不清問:「小北啊,你之前說你大哥和二哥都在京都,來了京都後要去找他們,我們要去哪裡找他們?」
瀋北擦了擦手上的油:「我有他們的地址。」
站起身走到床邊,從床底下拉出行李,找出一封信,拆開信封拿出信紙:「上回我問他們要了地址,這是他們的回信。」
「信上說大哥和二哥都在研究院,大哥在一號宿舍樓,二哥在二號宿舍樓。」
趙仁川茫然臉:「研究院在哪裡?」
三個人剛來京都,今天是他們在京都的第二天,趙仁川和趙仁國在招待所待了一天沒出過門,瀋北則出去轉了一圈。
但瀋北出去時只打聽了黑市的地點,沒有打聽研究院在哪裡。
「不知道,明天咱們去國營飯店門口問人吧。」
趙仁國和趙仁川點頭同意,要說整個京都哪裡人口最密集,除了京都車站和工廠就數國營飯店和供銷社門口人口最密集。
且能吃得起國營飯店飯菜的同志必然身份不一般,要麼是自己工人,要麼是家裡有人是工人。
這些人接觸的人多,消息也最流通,跟他們打聽消息准沒錯。
商量好明天的去處,三個人分吃完一整隻燒鴨,隨後瀋北去招待所一樓打熱水,三個人用一盆熱水擦了擦臉又洗了洗腳後才上床睡覺。
次日早上,瀋北換上一身乾淨的衣裳,把頭髮梳理整齊,拿出帽子戴上:「大國、大川,你們好了沒?」
趙仁川穿上襪子,套上鞋子後站起身跳了跳:「我可以了。」
趙仁國往手上哈出一口氣,然後摸了摸頭髮,把頭髮上的炸毛擼順:「我也可以了。」
三個人走出招待所,目的明確地走向國營飯店門口。
趙仁川被烤鴨香味迷住鼻子,嗅著香味貼近窗口,一眨不眨地盯著裡面的烤鴨看。
趙仁國拘謹地拉了拉衣服,隨後不自在地拉起圍巾抱住下半張臉,將自己隱藏起來。
他總感覺路過的人都在看自己。
瀋北攔下經過的一位男同志正要問他研究院在哪裡,這時有三個男人朝他打招呼,其中一個男人極為自然地拿走他的帽子。
「什麼時候買的帽子,怎麼沒見你戴過?」
趙仁川和趙仁國同時警惕起來,倆人圍過去:「你們誰啊,幹什麼動手動腳?」
拿走瀋北帽子的男人哈哈大笑起來:「沈東別鬧,這倆是你的新同事?好像沒在研究院見過他們。」
瀋北聽男人提到沈東的名字立刻收起臉上的不高興,揚起笑臉接話:「我不是沈東。」
男人頓住,湊過去仔細看瀋北的臉:「看岔了,你長得確實跟沈東不太一樣,你是沈南?」
瀋北搖頭:「我也不是沈南。」
男人頓時尷尬了:「不好意思啊同志,我以為你是我們的工友,帽子還給你,剛才跟你開玩笑呢,希望你別放在心上。」
男人換了帽子後跟身邊的工友小聲嘀咕:「長得真像沈東。」
工友小聲回一句:「人有相似,馬有相同,回去跟沈東說一說這事。」
另一個工友想起一件事:「我記得沈東說他有五個弟弟,這個人會不會是沈東的弟弟?」
男人看向瀋北,瀋北先說話:「嗯,我是沈東的四弟,我叫瀋北。」
男人頓時放鬆下來,聽到瀋北說他是沈東的弟弟又熱情起來:「怪不得你長得跟沈東一模一樣,緣分,咱們能在這裡遇上真是太有緣分了。」
他抱住瀋北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問:「你來京都找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