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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西哇哇大哭:「嗚嗚嗚,我學會寫名字了,我想見爸爸。」
瀋北默默擦眼淚,他也好想爸爸,每次爸爸回家都會給他們帶奶糖,還會抱著他舉高高。
東南西北的哭聲引得沈風也哭起來,幾個月大的奶娃娃哭聲響亮,瞬間蓋住東南西北的哭聲。
葉蓁接過沈風,輕輕拍打沈風的後背:「不哭喲,小狗子乖乖的不哭喲。」
幾個孩子喜歡亂叫小名,有時間叫沈風小狗子,有時候叫五狗子,有時候叫狗蛋。
哄好沈風,葉蓁正要哄東南西北時看到錢小花還有沈勇不見了。
葉蓁瞬間回神,撫恤金都在錢小花手上!
「東南西北別哭了,跟媽走。」
東南西北擦著眼淚跟上葉蓁,沈東吸了吸鼻子問:「媽,咱們要去哪裡?」
「你爸的撫恤金被你奶奶拿了,我們得趕緊去要回來。」
就算要不了全部也得要回來一半,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葉蓁對錢小花有八分了解,錢小花拿了撫恤金肯定會做三件事。
一是藏好撫恤金,一分錢也不給葉蓁;二是找理由分家,把葉蓁母子幾個分走,不給葉蓁靠近撫恤金的機會;三是找理由破壞葉蓁的名聲,徹底跟葉蓁母子斷絕關係。
葉蓁還有五個兒子要養,哪怕是為了兒子們,也得把撫恤金要回來。
屋裡,錢小花正在數錢,數完一遍又一遍:「老頭子,這裡邊一共有五百塊錢。」
沈勇伸手過去摸了摸錢:「唉,五,五百塊錢,錢啊,錢,錢真多。」
錢小花想笑又笑不出來:「老二沒了,以後都不會回來了。」
沈勇收回手,雙手插進口袋縮起脖子:「是啊,老,老二沒,沒了,老,老婆子,這,這些錢……」
「都是我的!」
錢小花急忙搶話:「老二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帶大的,這些撫恤金合該給我一個人。」
沈勇嘆氣:「老,老二媳婦,」
錢小花搶話:「一分錢也不給她!老頭子,老二媳婦是個養不熟的,既然老二沒了,她也不能留。」
「可,可是老二,」
沈勇的話沒說話又被錢小花截住:「老頭子,咱們老三還沒娶媳婦,小閨女的嫁妝也得攢。老二媳婦畢竟是外人,咱們家沒道理白花錢養一個外人。」
「可,可是老二家,」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老頭子啊,東南西北雖說是老二的兒子,可是這幾個小子都被老二媳婦養歪了,跟咱們半點不親。」
「我是這樣想的,咱們把老二媳婦分出去,把她跟東南西北一起分出去。」
「老,老二媳婦,恐,恐,」
「她不答應?她必須答應!我是她婆婆,我讓她分出去她就得分出去。老頭子,咱們這回得硬氣起來,不能再被老二媳婦騎頭上去。」
沈勇張嘴想說話,被錢小花按住手:「想想老三和小閨女,老三該娶媳婦了。」
沈勇不說話了,過了一會才說:「聽,聽你的。」
錢小花笑了,笑了一會又哭了起來:「老二別怪我們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短命。」
吸了吸鼻子,錢小花把錢袋折好,跳下床挖出一個洞,把錢袋藏進洞裡:「老頭子,夜長夢就多,咱今天晚上就把葉蓁分了。」
沈勇點頭:「我,我跟她說。」
錢小花把洞填上,默默回到床上。
養只狗都能養出感情,更何況是人?
乍然聽到沈野去世的消息她也傷心,只是這份傷心比不上對撫恤金的貪戀。
「媽,」
葉蓁捂住沈東的嘴巴,扭頭朝沈南、沈西和瀋北使眼色,用嘴型無聲說:「跟媽走。」
第9章 給少了(捉蟲)
沈家一向只吃兩頓,早上吃一頓乾的,中午吃一頓稀的,晚上勒緊褲腰帶喝水挨餓。
為了順利把葉蓁分出去,錢小花咬牙舀出一碗麵粉,要是舍一碗麵粉能把葉蓁母子分出去,也算值了。
囫圇做好一盆麵糊糊,錢小花端上面糊糊往外走,走到廚房門口就喊:「吃飯啦!真是一群吃飽拉稀的活祖宗,吃飯還得有人喊。」
「媽,奶又罵人了。」
沈東哭得太久,眼睛紅腫,聽到錢小花的罵聲下意識挨近葉蓁,泛紅的鼻尖一抽一抽的,一副可憐兮兮模樣。
沈南跳上床:「爸爸說過奶這種行為叫做指桑罵槐。」
沈西指向自己:「我們是桑樹還是槐樹?」
瀋北小聲回答:「媽媽是槐樹。」他的聲音很小,小到坐在他旁邊的哥哥們都聽不見。
沈東吸了吸鼻子:「我想爸爸了。」
這話一出,東南西北十分有默契地哭嚎起來,一個喊爸爸,一個喊媽媽,一個抱著葉蓁抽噎得喊不出聲。
錢小花一把掀開門帘:「哭!哭喪呢!趕緊出來吃飯。」
葉蓁站起身:「可不就是哭喪。」
錢小花被噎住,梗住幾秒才又罵:「哪裡都沒有你這樣的媳婦,婆婆說一句你說十句,就你這樣的媳婦要是在舊社會是要沉塘的。」
葉蓁拍了拍胸口:「感謝新祖國。感謝婦女解放。」
錢小花氣得咯咯咬牙,因為拿葉蓁沒辦法,氣得抬腳踹門框。
葉蓁急忙去拉她:「媽呀,您上回把門踹爛了還沒修,這回可不能再把門框給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