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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聽一噎,竟啞口無言。
「這……喝熱水能治發燒?」雖然說多喝熱水是好事,但沒聽過多喝熱水退燒的。
晏辭緩緩寫字:[熱水可以讓體內熱量通過體表散發,所以可以退燒。]筆尖一頓,寫字的力度加深不少,[你也要喝。]
「……」
她讀書少你可別驢人。
「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說完話,余聽快速跑到辦公室,和老師請過假,拉起晏辭向醫務室走去。
余聽天生體寒,即使在夏天手也是涼的,讓他掌心的熱感退卻不少。晏辭不禁低頭,她的指甲塗了很淡的櫻粉色甲油,只拉住他三根手指,就像是被麵團子牽著,就連骨頭都是軟的。
晏辭知道自己不應該,但他忽視了心裡的那點界限,小心翼翼地,用指腹碰了碰她的指甲。
余聽沒有任何察覺,晏辭抿抿唇,小心翼翼看了眼她的後腦勺,再次戳了一下。
「晏辭你是不是不喜歡被我拉?」余聽仰著臉蛋,大眼睛滿是疑惑,說完就鬆開晏辭,「你不喜歡就說嘛。」
幹嘛戳來戳去,和小孩子一樣。
突然抽走的柔軟讓晏辭愣了下,呆呆看向自己的手。
「晏辭,你走快點。」
「算了,我還是拉著你吧。」余聽又重新揪住他中間的三根手指頭,也不管他樂不樂意。
晏辭眉頭舒展,聽話讓人牽著。
「季時遇,那不是那天和大小姐走在一起的那個小白臉?敢情還是我們學校學生?」
兩人一路走來引起不少視線,其中也有實驗班的幾個人。
男生趴在欄杆上伸出頭看,時不時和季時遇搭話。
原本正低頭看書的季時遇頓時失神,情不自禁朝著余聽的方向看了過去。
一米六的余聽站在188的晏辭旁邊活像是嬌小可愛的貓咪。
他注意到她牽著他的手,前世很多次,余聽都會這樣牽著他,儘管他不樂意與她碰觸,但她依舊樂此不疲,在旁邊嘰嘰喳喳地鬧,似乎根本不在意他的冷淡。
「我剛才去七班問了一下,大小姐拉的那個男生叫晏辭,好像是七班招進來的特殊生。好傢夥,你們家大小姐這是在精準扶貧啊。」
同伴攪得他心煩意亂。
季時遇合上書本,轉身回到班級。
「季時遇,小組作業你做完了嗎?我這邊有點問題,想借你的參考一下。」
夏七七語氣輕柔,他聽見卻沒做回應。
女孩眼神狐疑,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季時遇?」
季時遇聞聲抬眸,把書桌上的作業遞過去。
「嘖,怪不得大小姐移情別戀,你看季時遇對夏七七就是不一樣。」
「是啊,要我說余聽新看上的那個男的比季時遇帥多了。」
哪怕是實驗班的學生也愛八卦。
那點微小的討論逃不過他的耳朵,季時遇無端感到不舒服,最後起身離開讓他感到不適的圈子。
哪成想季時遇前腳剛出去,後腳就有兩個樓道打鬧的男生撞了過來,季時遇躲閃不及,被重重掀翻在地,從腳踝處傳來的刺痛立馬讓他痛哼出聲。
「阿遇——!」
尖叫聲起,周圍亂作一團。
**
醫務室內。
晏辭正乖巧接受著校醫檢查。
老師讓他張嘴他就張嘴,讓他量體溫他就量體溫,一本正經地模樣和幼兒園的小朋友如出一轍。
余聽在旁邊焦灼不安:「老師,晏辭怎麼樣?病的嚴重不嚴重?」
校服神色無奈:「小姑娘,你都問八遍了,他就是夏季流感,喝點藥等燒退了就好。」
余聽表情蔫蔫,「那用輸液嗎?需要請假幾天嗎?」她就沒見過哪個人生病只和熱水,還像個沒事人一樣罰站的,不正常,實在不正常。
「用不著,你來,去打點水把藥給他喝了,要是實在難受就和老師請個假。」
余聽剛接過一次性紙杯,醫務室的門就被用力撞開,只見幾個人高馬大的少年風急火燎闖了進來,「老師,季時遇剛才在走廊撞了,你趕緊看看他怎麼回事。」
季時遇?
余聽手握紙杯,與被攙扶著的季時遇大眼瞪小眼。
一瞬間,季時遇搭在同伴身上的雙手收緊,竟忘記了腳踝處的疼痛。
「大小姐也在啊,你快來看看吧,阿遇腳扭了。」
余聽一垂眸,嘲諷之句差點脫口而出。
「那你們先讓他坐下吧。」
余聽讓開路,他們將季時遇放在了晏辭的隔壁床。
余聽先前晏辭接水吃藥,然後走過去瞧情況。
他的腳踝已經紅腫,看起來沒傷到骨頭,但也要一個星期才能好。
余聽幾乎忍不住竊喜,清清嗓子壓住喜色,皺眉道:「阿遇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好端端走路還能扭傷腳。」
「還不是三班那幾個憨批在走廊跑酷。」
「哦。」余聽彎腰,「阿遇你疼不疼呀?」說著用力在他受傷的地方戳了一下。
季時遇疼得一個激靈。
女孩神色愧疚:「我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戳痛你了?」
她的碎發低垂,臉蛋白淨,雙眼凝視著他,看起來像是真的關心他一樣。
「不疼。」季時遇強忍疼痛,不由得朝晏辭所在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