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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了閉眼,「你可以去查一下晏辭來歷,就知道我不會騙你。」
余聽不清楚,季時遇可把他的底子摸的一清二楚。
這個出生在棺材裡的人從小便與眾不同,沒有同理心,沒有同情心,六歲時,冷眼看著心臟病發的爺爺死在面前,沒有救助,沒有叫人,全程好似一個旁觀者,無動於衷等待著生命流逝。
聽人說他和奶奶一直遭遇爺爺家暴,那場死亡既是他等待許久的意外,也是早已蓄意的預謀。
余聽懶得待見他,攔了輛車回家。
她聽不進去季時遇的廢話,卻還是用電腦搜了下阿斯伯格綜合徵。
百度詞條很快給出答案。
這個病是孤獨症的一種,大多數患有這種病的人都很聰明,或者有過目不忘的記憶,於是也有人稱之為「天才病」。
他們脾氣暴躁,不懂社交,行為刻板,語言表達能力更是比別人差,甚至不懂得如何分辨面部表情,這種人類與生俱來的能力在他們身上是不存在的。
他們不知道笑是開心,哭是難過,無法從他人的姿勢和語言感知他人情緒,這導致他們不能和正常人接觸。
這也解釋了晏辭為什麼總是難以理解她的行為表達,因為他根本接受不到她流露出來的憤怒,不滿等情緒。
如果季時遇說的是真的。
那……晏辭過得是不是很辛苦?
余聽忽然就有些難過。
第13章 013 她真善良。
余聽買來的椅子很快送到了晏辭住處。
就擺在那張小圓桌前,敞開臥室門,睜開眼就能看見的位置。
椅子粉粉嫩嫩,線條流暢漂亮,和這間窄小老舊的房屋格格不入。
晏辭側躺在床上一直盯望著椅子的方向。
他喜歡一成不變的生活,每天固執的按照既定好的方案生活,譬如回家時都要貼著牆邊走;又譬如中午習慣喝黃瓜汁,再比如十點睡覺六點起床。
可是今天被打亂了。
家裡來了客人,房間多了新家具。
突然被打破的格局讓他陷入焦躁,難得一見的失眠更是讓他不安。
晏辭下床想把舊椅子重新挪過來,奈何客廳太小,根本擺不開。
他習慣性抿唇,搬著椅子放在臥室角落。
那……她要是下次來,看不見椅子會不會不開心?
晏辭輾轉難眠,最後重新把新椅子折騰回去。
兩張椅子對稱,擺的整整齊齊。
晏辭試著坐了一下,柔軟,不會再硌屁股。
他緩緩向後靠,椅背輕柔貼合著脊柱,舒服的感覺讓他緩緩放鬆。
前面有一扇很小的窗,窗戶囚住一輪孤月。
他安靜與月光對視,頭一遭萌生出新的想法。
也許。
他應該嘗試走出去,讓月亮裝在更漂亮的窗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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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聽準備去弄頭髮。
這樣等星期一上學別人都會注意自己,不會盯著晏辭的寸頭看。
AS症患者會對他人關注感到不安,作為他的救助者,余聽有權保護小可憐不受外界干擾。
於是一大早,余聽就拿著選好的顏色衝到蘇姨面前。
「蘇姨,我今天要去做頭髮!」
蘇姨眼睛都亮了:「乖乖你終於想開要把這頭海帶染回去了?」
她的頭髮天生自來卷,再弄點綠,在蘇姨眼裡就是海帶。
「是呀,蘇姨你幫我看看這幾個顏色哪個好看。」余聽把平板送到她眼前。
少女粉,霧霾藍,奶奶灰。
彩虹都沒有這麼五花八門。
蘇姨的表情:老人地鐵手機。
「看你喜歡。」蘇姨不好意思提意見,嘆了口氣繼續工作。
「那我染海王紅!」余聽一錘定音,一溜煙跑出門。
蘇姨:「??」
「啥、啥玩意?」她揪住打掃的女傭,「大小姐剛才說海什麼?」
女傭:「海王紅啊,《海王》看過吧,海王他媳婦就是那個顏色,賊好看!」
蘇姨:「……」
見蘇姨聽不懂,女傭換了其他比喻:「就是小美人魚愛麗兒那個發色。」
結果愛麗兒沒等來,倒是等來一個白雪公主。
她把頭髮剪成了蓬蓬鬆鬆的短髮,發尾捲起貼著脖頸,讓臉蛋看起來更小。顏色也染了回去,烏黑亮麗,腦後別著巨大的紅色蝴蝶結,襯的膚白貌美,桃花眼水靈。
蘇姨驚喜地不成樣子。
她原本以為余聽真會把頭髮染成紅色,愁的一上午都沒吃下飯。
「乖乖,你沒染那什麼紅呀。」
余聽原本是想染的,但是想到蘇姨對自己的綠髮頗有成見,於是放棄,弄了黑色。
「是呀,你不是不喜歡,我就沒有染。」她轉了個圈,「好看嗎?」
「好看好看,快拍給你哥哥姐姐看一看。」
余聽調整姿勢,對著鏡頭擺出造型。
蘇姨開心壞了,接連拍了好幾張。
余榕沒回應,余之舟倒是發來信息。
他正當紅,平常難得有時間搭理她,今天見余聽換了髮型,乾脆利落給她發了幾個紅包。
余聽正美著,就聽APP傳來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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