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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從哪裡過來杜若仙連忙扶住他,“你怎麼出來了?給我看看有沒有疼?”
南星想揮開他,但並沒有什麼力氣,南星不喊疼也不和他說話,杜若仙輕輕一抱,將他抱在椅子上,讓南星坐著。
南星微微垂著眼,睫毛長長地,蓋住了眼睛裡所有的神色,好似閉上了門般,不給杜若仙任何情緒信息。
杜若仙蹲在他跟前,拉住他的手,語氣溫和的說:“我不是想讓你不舒服,我是想問問你為什麼,你跟著我是什麼目的、為什麼這麼久不來,你要去哪裡?他們說你是一隻惡鬼,平常人早就害怕死了、早就請天師除掉你,我也是很害怕呀,我如此也是逼不得已,你能不能理解理解我?你和我說句話吧南星,自從餐廳里出來,你一句話也沒和我說了……”
南星是一句話也不想和杜若仙說,也不想聽他任何一句話。
明明自己什麼也沒做錯,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對他?杜若仙給的所有食物他都支付了報酬,甚至給了靈氣,他也從來沒有害過他,可是杜若仙騙他去吃飯,卻去請了天師捉他。
好像是獵人拿了食物做餌,放了圈套捕殺山上的野獸。
杜若仙得不到南星的回應,也並不心急,因為南星沒有力氣,也走不了,他的時間多得是。
南星的手非常的
冰冷,也很漂亮,乖乖地搭在杜若仙的手心裡,手指頭一根一根的,像藝術品一樣修長美麗。
杜若仙心裡一點也不怕南星,在他的眼裡南星和人沒什麼區別,他可以看見、聽見、觸碰南星,其他人都不可以,甚至很多天師都沒有這樣的能力,獨獨他可以。
他很多時候覺得,自己這個弱八字,似乎正是為了遇見這隻叫“南星”的鬼而存在。
他那麼孤單的一個人,父母也不待見,可偏偏遇見了南星,偏偏南星來陪他。
可南星為什麼突然又不來了?
他輕輕摸了摸南星的長髮,柔軟冰涼,每一根髮絲的觸感都是在指間,那麼的真實,他想,南星生前是什麼人?為什麼如此年輕就死去?為什麼遊蕩在世間不去投胎?他口中的“主人”是誰?為什麼他那麼在意他的主人?
但是南星什麼也不願告訴他了。
南星真是一隻漂亮的鬼,他這麼漂亮這麼護著他的主人,他那主人肯定很喜歡他吧?
杜若仙瞧他好像很是疲憊的模樣,便又摟著他讓他去睡覺,他感覺南星在他懷裡動了動,他稍微放慢了腳步,他感覺南星慢慢地、慢慢地攀在他肩頭。
杜若仙屏住呼吸,他不知道南星要做什麼。
然後他感覺南星的下巴磕在他的肩頭,在他脖子上輕輕的咬了一口。
很輕很輕,就像輕輕地啃吻了一口,冰涼柔軟的唇碰到了他的皮膚,他感覺渾身通了電般的戰慄了一瞬。
那些天,南星每天與他親吻,都是這樣的觸感。
杜若仙停住腳步,輕輕摸了摸他的後腦,笑道:“你做什麼?”
南星咬著不放,他想咬疼杜若仙,可是他沒有力氣,連皮都咬不破。
杜若仙把他放在床上,剎那間床上的符咒又生了效,南星身上的力氣更弱了,連手指都沒有任何了任何力氣。
杜若仙坐在床邊怔怔地看他,輕輕摸了摸他的耳側和臉頰,南星細膩的皮膚、下頜骨的幅度蹭在他的手心,柔軟乖順好似心臟被一片潔白的羽毛撩撥一般的,杜若仙喃喃道:“那你說你為什麼要每天親我?總是有個理由吧?天師說你要害我?這是害人嗎?我覺得是不像,你說呢南星?”
他已經是慢慢喜歡
上了南星,他想要得到的答案、想親口聽南星對他說:我是因為喜歡你,才勾引你、接近你的。
這樣就能心安理得的養著南星,和南星在一起。
也能有理由,不讓南星去找他的主人。
可是南星再也不和他說話了。
如此一連好多天,杜若仙也漸漸焦急起來,直到有一天,莊子裡來了名天師。
有次杜家請過這名天師,他有些印象,姓張,叫張川穹。
人是非常熱心的,這一次母親來了電話,說張天師找到了個什麼寶物,可以慢慢調養他的身體,讓他的命數漸漸好起來。
之前請的天師勸杜若仙把南星殺了,但是杜若仙非要養著,天師們冷冷嗤了一聲,隨他自生自滅了,但拿了錢並沒有告訴杜家,不過本著職業操守,準備等杜若仙死了來幫著收屍。
杜若仙也希望自己身體好好的,母親來了電話,約了時間,張川穹來了便請他進莊子。
他在此之前,先是把南星好好藏起來。
……
張川穹近來去給杜若仙求了長生符,費了大力氣集天時地利人和之可收集靈氣,將靈氣灌入長生符里,拿自己的八字做抵押,做了個香囊送給杜若仙。
他與杜若仙總共才見過一次,這是第二次,是從杜母那邊牽線來的,他來時好生打扮了一下,穿得整整齊齊,這才敲了莊子的門。
門一開,瞧見杜若仙站在裡頭,溫文爾雅客氣的請他進來。
張川穹好心情的進去,也是緊張的拿出自己求了很久的長生符,杜若仙禮貌的接過,道:“多謝張天師了。”
張川穹笑道:“不用謝,這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