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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川穹這幾天很是狼狽。
他的身體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越來越虛弱。
手中的小鬼被那個挾持南星的邪神殺得七七八八,他下峽谷去找南星,誰知道又碰上了木然和琴琴。
木然和琴琴見南星不在他身邊,便起了殺心,兩隻鬼聯手來弄死他。
他身邊有南星時也許可以一戰,但是沒有南星,只能對付其中一個,琴琴和木然聯手,他只有死的份。
現在南星凶多吉少,而且他親眼看見南星耳朵上的搖鈴被那邪神咬壞了,他無法知道南星在哪裡。
身後有兩隻鬼不分日夜的追殺他。
他沒有喝水也沒有吃東西,還被兩隻鬼打傷了內臟,身體幾乎要崩潰,他的速度越來越慢,終於在一個小林里被追上。
木然笑道:“南星不在身邊,你就是個廢物!”
這個人竟是南星的執念!
南星就是為了這麼個廢物這麼多年不去投胎,甘願被他驅使!
也是受了這麼多苦!
而這個人,竟然想要拿南星做魄,想要南星死!
畜生!
張川穹身體已經脫水,眼前看的東西近乎成了灰色,他耳朵尖銳的鳴叫著,木然的話像一把大鋸子割裂鋼鐵一般的,刺得他耳朵幾乎流血了。
他小時候跟著師父走江湖時,師父說他是一生勞苦命,四處漂泊孤苦無依,就算死也是橫死。
可他不僅沒有橫死,也過得好好的,他收了那麼多小鬼,無數次從死神手裡搶了命回來,還賺了很多很多錢,買起了大宅子,過起來富貴老爺的生活。
師父是個半桶水的江湖混子,他知道什麼?就算是命,也不過如此,他不也是一次一次的挺過來了嗎?
這次,不過也是一個坎,他一定能跨過去的。
他命硬得很。
琴琴冷冷的看著他:“南星在哪裡?”
對,他還沒找到南星呢。
他說要給南星烤的兔子還沒烤。
他怎麼能死?
張川穹把自己所有的小鬼都放了出來對抗琴琴和木然。
他踉蹌退後兩步,眼前越來越黑,終於是從兜里喚出了一縷魂。
這是南星靈台的精魂。
也是唯一能知道南星在哪裡的牽扯了。
他拿著這個把柄控制小鬼們,讓小鬼們聽話,如果這縷魂熄滅了,小鬼也死了。
只要他碰碰這縷魂,南星就會有感覺,他同時也能感覺到南星的方位。
但是這縷魂很脆弱,重了南星會很疼。
於是張川穹只是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
誰知道他一碰,那縷魂宛如消失了一般,竟是慢慢的、慢慢的散開了!
“不、不!怎麼回事!”他慌張的喊了一聲,連嗓音都抖了,起來,“不要、不要啊!為什麼會這樣!”
他慌忙的去捕捉這縷消散的魂,試圖把他們聚集起來。
但是魂魄越散越快。
這縷魂散了,南星的魂魄也會灰飛煙滅。
他從前每次都用這個威脅,但是從來沒有真正那這縷魂折磨南星。
南星一直很乖。
但是他有經驗,折磨過其他小鬼,也捏碎過這縷魂,他知道輕重。
剛剛那個力道,絕對不會使得魂魄消散的。
但是魂魄消散了。
消散了、南星就沒了!
他像瘋子一般,快速的在地上畫聚靈陣、瘋了般的亂舞,要把這縷魂抓住、重新聚集。
可是他力氣太少了,身上的靈氣幾乎耗盡了。
他終於絕望的喊了起來:“木然!別打了別打了!我把命給你、我什麼也不要了,你們快來幫幫忙啊,南星的靈台的精魂要消散了!”
木然和琴琴一聽是南星的精魂,連忙停了手,去幫忙聚攏魂魄。
最終在兩鬼一人合力之下,終於是保住了這縷魂。
張川穹捧著這縷魂,用僅剩的靈力包裹它保護他。
他心驚膽戰,衣服被汗水浸透得仿佛淋過雨,渾身是涼透了般。
他的手現在還在發抖。
琴琴冷冷的看著他,想著怎麼保住南星的魂把張川穹殺掉,但她仔細看了看南星那縷魂,疑惑道:“不對啊,這不是靈台的精魂……”她琢磨了好一會兒,喃喃說,“倒有些像半縷胎光,主神氣記憶……”
琴琴用手輕輕一戳,將那保護胎光的靈氣戳破。
張川穹眼眥懼裂,以為好不容易聚集的魂又要消散了。
沒想到那魂往四處散開,竟是變成了一層膜裹在了張川穹周圍。
張川穹愣在了原地,許久才啞聲說:“這是什麼……”
琴琴冷呵:“是南星半縷胎光,好做成了保護你的膜,有人要殺你,這東西會替你受一次致命傷,你真是何德何能……”
何德何能受到南星的庇佑。
張川穹慢慢地睜大眼睛,好長好長的時間才想明白。
他以為拿住了南星靈台的魂、他以為自己拿住了南星的把柄,他以為自己把南星收服了,驅使著南星。
可原來,他什麼也沒有拿到。
沒拿到那些能掌控南星的把柄。
也從來沒有收服過他。
相反,南星還把自己一縷魂留下來、保護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