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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出去修煉,找個靈氣旺盛的地方好好修煉。
他要把張川穹這個賤人捏碎!
竟敢算計他!
但是杜若仙已經沒法吃了。
地下室的氣息噁心至極,比死了上萬人還要噁心,方圓百里陰氣全部吸過來了,人類這種生物真的是想像不到的壞,短短几十載的壽命,竟是經常搞出這種陰邪可怖的事。
他們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道後果多重。
他們的壽命太短了,短到死亡之前孽果還沒降落。
……
法陣里散發出幽藍的光,安靜地出奇。
只有“嘀嗒”“嘀嗒”的聲音,像是寂靜岩洞裡的水慢慢滴落。
但仔細一瞧,幽藍的光芒上,一具男屍正在滴血,一滴一滴的,身體裡、血管里,僅剩的血液。
正在瀝乾。
……
宅子裡,嗩吶聲已停,司儀冷得發抖,牙齒咯咯作響,強撐著主持婚禮。
“一拜天地——”
只瞧見,新娘子不知怎麼,都是被新郎扶著拜了天地。
渾身軟軟的,細腰被新郎攬在懷中,輕輕按下了頭,拜了天地。
除此之外,竟不見任何動彈,好似一具新死的艷屍。
司儀睜大眼睛瞧著,突然間,見新娘的手指好像是。
動了一下。
“二拜、二拜高堂——”
新人上無高堂,但新郎依舊是扶著新娘拜了一下。
剎那間新娘的手臂輕輕抬起,緊接著腰背和脖頸,好像是什麼詭異的機械般,竟是僵直了。
他直挺挺的站著,瞬間是脫開了新郎的手。
“啊啊啊啊!”
司儀嚇得腿都軟了。
好像是什麼可怕的怪物要復活了般。
這個夜裡太暗了,連燈光也穿透不了這濃稠的黑夜。
張川穹的眼神像是一根刺,冷盯著司儀,制止他的驚恐叫喚。
“繼續!”
司儀嗓音發顫。
“夫妻、夫妻對拜!”
話音剛落,地面好像猛然震動了一下,整座跟著輕微晃動。
而新娘頂著一張紅蓋頭,直挺挺的站在對面,遲遲不弓下身行禮。
張川穹喃喃說了句什麼,又是走過去,貼近南星,輕輕的說:“馬上要完成了,只要一下就可以了,南星,你乖啊,再忍耐一下。”
……..
與此同時。
地下室的法陣突然閃耀起詭異的紅光,鐵鏈符文的紋路細細密密的流動著紅色。
粘稠的陰氣開始倒流。
迅速的匯聚,兇猛的朝著中心涌動。
滴水聲停止,宛如蜘蛛網的鎖鏈以中心為起點,似波浪、似水面的漣漪一般,輕微的晃動了一下。
緊接著是叮鈴的響動,像是無數的鈴鐺聲接連不斷的晃動起來。
已經死去的杜若仙的屍體呈現出一種非常詭異的狀態。
完全枯萎的人屍頭髮竟是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生長。
不僅是頭髮,他的肌體表皮開始脫落,肢體、肌肉、四肢、骨骼、毛髮和指甲正以一種可怕的速度變異生長。
地下室濃烈的陰氣幾乎全部匯聚進他的身體。
直至晃動的鎖鏈像啞了般,突然停止了聲響。
他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灰色的、冰冷的眼。
第37章 上窮碧落下黃泉37
姻緣即成。
司儀主持完畢慌忙逃了出去。
張川穹不需要人鬧洞房,他現在只想安安靜靜抱著南星、抱著自己的妻子進入洞房。
南星踉蹌的往前走了兩小步,張川穹將他輕輕一扶,又一把抱在懷裡。
他彎著眼睛笑道:“現在剛剛復生,你還沒適應,我們慢慢來。”
他將耳朵貼在南星的胸口,聽見南星的心臟一點一點的跳動起來。
甚至聽見南星張口,悶悶的、磕磕碰碰的在在說話,他連忙側耳去聽。
只聽南星輕輕的說:“壞……壞、人。”
真好聽。
活生生的,罵人也是那麼可愛。
張川穹笑了一聲,一邊抱著他去房間一邊說:“好好好,我壞,待會去洞房給你揭開紅蓋頭,你今日身子不適,便是不圓房,好嗎?”
他把南星抱在床邊,讓南星坐在上面。
然後他走出去,合上門,又滿心歡喜的遵從儀式打開門。
他猶然記得前世和南星年幼之時,玩過娶新娘的孩童遊戲,拜天地、入洞房、揭蓋頭,如今隔了不知是幾生幾世,他們姻緣再續,南星又是他的新娘子了。
紅燭的光在夜裡格外的亮,剛過子時,萬籟俱寂,世界安靜得仿佛只要這間新房乃是唯一。
南星坐在暖黃的光里,一身大紅喜服,溫柔美麗。
是他的妻子。
只屬於他。
張川穹輕輕的走了過去,笑著將那紅蓋頭慢慢的揭開,最先看到的是南星白玉般精巧的下巴,接著是秀挺的鼻子,美麗的眼。
南星這一瞬間美麗到無法言語。
鮮活漂亮,比之做鬼之時更盛。
他鮮活的坐在那裡,溫熱氣息從皮膚和呼吸間散發出來。
只是,他的眼睛動了動,突然是驚恐的睜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