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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撲通撲通的亂跳著,整個人僵硬的不像話,不住的用眼角餘光掃視著自身,看看是不是自己身上有哪裡不太好。
自以為隱蔽的拉了拉衣袖,儘可能的希望自己在對方面前更加體面漂亮一些。
這種小心思都不用多想,雍正一看便知,知了心就軟了,被淑賢這種手足無措的青澀給感染的也跟著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
淑賢微低著頭,鼓足了勇氣的問道:「你是哪家的人?」
微微低頭的少女露出了雪白的脖頸,又細又白的脖頸無知無覺的展示在了雍正的面前,單純的小白兔向大灰狼信任的露出了自己的要害。
按壓著心中所有的羞怯,淑賢故作不在意的揚起了頭,專注的盯著雍正,沐浴在陽光之中的她像是在發光一樣的耀眼。
那種決然的,仿佛獻祭一般滿心赤誠的表情,還有那雙隨著他沉默的時間越久,就越發暗淡的眼睛,無一不表示了淑賢對自己的情意。
這讓雍正心弦被撥動了,恍惚間,雍正像是能夠聽得到自己一直平穩無波的心臟,撲通撲通跳的越來越快。
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遊刃有餘,腦子裡所有冷靜的想法都變成了一團漿糊,唯一清晰的就是面前這個決絕的放棄了所有女子的矜持和自傲,滿心赤誠的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女子。
在那雙璀璨的星眸徹底黯淡下去之前,雍正微微的張了張嘴,正準備將自己的真實身份說出來。
就聽見不遠處淑慧提高了聲音叫淑賢的名字,這清亮而婉轉的聲音一傳來就仿佛打破了什麼禁錮一般。
淑嫻陡然間從剛才那種曖昧的環境中清醒過來,眼前的人是很好,但如果嫁給他,這輩子她都只能夠對淑慧俯首稱臣,從此以後淑慧坐著,她行禮問安了。
淑賢退卻了,所有的勇氣如潮水般散去,淑賢不敢再看雍正,微咬著下唇,倔強的說道:「我不想知道了,以我的身份可以嫁給更好的人,女子嫁人如同第二次投胎,我賭不起。
對不起,就當做一場夢吧,之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說到最後,淑賢聲音都有些哽咽了起來,眼中蘊藏著水色的她如此理直氣壯地說著,不知是在說服雍正還是在說服自己。
淑賢說完轉頭就跑了,從頭至尾都沒有回過頭一次,決絕得冷清至極,亦或者害怕再回頭一次,她就不捨得真的離開這個讓她頭一次心動的人了。
若是淑賢不走,那麼等到兩人分開,理智回籠,一向多思多慮的雍正就會本能的去懷疑,因為一切都太恰到好處了,而雍正過往的經歷告訴他,太過於天衣無縫的巧合往往都是人為的。
現在是淑賢先退怯了,哪怕前一秒她還是那樣的熱情,但在面對重重的現實面前,一直被嬌養得如同金絲雀一般的大家格格終究還是退怯了。
完美的符合她的人設,更讓她所有的心理掙扎都變得那樣的真實,也能夠讓雍正自認為一眼便看得出她真正的想法,從而潛意識裡的就認定兩者之間的交集只是一場恰到好處的偶遇罷了。
而且所有的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握之中,這種掌控給予了他極大的安全感,也讓之前陌生的心動而下意識升起的防備的心情消失殆盡。
看著淑賢急匆匆的跑遠了的身影,雍正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這樣一個冷靜認真,知道取捨的姑娘剛才卻決絕的不顧一切。
更明白了那種決然有多麼難得的雍正,此刻難得的感覺到了那些酸儒所說的怦然心動的感覺,明明只是一個背景,但看著就讓他感覺到了什麼叫做心甜如蜜。
淑賢一路小跑的來到了淑慧的面前,神思不屬的敷衍著淑慧,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好在淑慧也不關心淑賢,兩姐妹互相糊弄著。
富察氏算計的很好,簡單粗暴,但沒有哪一個男人能夠忍得了被戴綠帽子,而且傅恆那是富察家出色的麒麟兒,若真讓弘曆心有芥蒂,那將來也是沒有什麼大作為的。
在這個娘家就是底蘊和靠山的年代之中,任誰都想不到,富察氏會為了陷害淑慧而利用傅恆,就算誰真的發現了不對,一查也指定以為有人準備一箭雙鵰。
富察氏想的很美,但問題是,現在淑慧還沒有嫁給弘曆,還未得到手的美人有另外一個天之驕子與之爭搶,只會讓弘曆心中的征服欲如同被一瓢熱油澆過一樣,滾滾而燃。
花費的精力和心血多了,那人在心裡的地位自然不知不覺的也重了,弘曆非但沒有因此對淑慧心有芥蒂,反而對她更加的熱忱上心了起來,態度也有了一些微妙的改變。
正是因此,富察氏才恍然自己鑽了牛角尖還不知,一味的將前世的印象放在今世的人身上,那就已經是一種錯誤了。
得認認真真的重新審視這些敵人,抱著這樣的心態,富察氏邀請了烏拉那拉家的姐妹花一起來東四所做客。
那一日的賞花宴很正式邀請了雍正皇后,熹妃等人,在這樣可以露臉的情況下,還邀請烏拉那拉家的姐妹花,真是賢良淑德,不妒不忌。
就仿佛淑慧不是一個即將和她爭寵的女人,而是她的親妹妹一般,找著機會就提攜她,富察氏越是這樣完美的無懈可擊,淑慧就越是防備。
能夠把名聲經營的好到如此地步,將來自己使了手段,恐怕其她人都不會信任不妒不忌的四福晉會朝得寵的側福晉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