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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家裡所蘊藏的溫馨之感,讓雍正的心那是柔了又柔,此刻回想起來,眼中都不由得瀰漫出了許多的柔軟之情。
認認真真的說道:「淑賢,確實有一些小算計,但作為人,誰心裡沒有一些貪婪呢,包括朕都是得隴望蜀的。
這沒有什麼,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而就是這樣,像普通人一樣會算計會權衡利弊,會膽怯的人對上朕,卻是那樣的義無反顧。
她並不是特別聰明的一個人,可只要朕說的,她總是能夠記得,即使只是偶爾的一提,她都會默默地將一切都準備好,從不邀功。
她從來不像其她嬪妃一樣,恨不得每天都向朕述說一遍,是有多麼的愛我,好似如此所有的算計,披上了一層愛情的面紗,都顯得格外的情有可原的一樣。
她呀,只會默默的付出,乖乖巧巧的站在朕的身後,站在朕一回頭就能夠看見她的地方。」
聽著雍正這柔情萬分的話,皇后險些想掐著他的脖子來回的晃一晃,看看裡面是不是全是水。
恨恨的說道:「皇上說的,這些後宮哪個女子能做不到呢?您的一字一句皆是我們所有人要翻來覆去揣摩的,伺候您更是周到至極,怎麼偏偏她就出采了呢?」
聽見這話,雍正笑了笑,柔情滿滿地說道:「並不是那些付出其她人做不到,只是從一開始淑賢的付出就是單純的,只是想要對朕好罷了,那是不一樣的。」
屁的不一樣,我看你的眼睛是被屎給糊住了,因此眼睛都不管用了。
皇后差點被氣炸,還是壓抑住了湧上心頭的不滿和強烈的吐槽欲,壓低了聲音的說道:「那又如何呢?您可是帝王呀,天底下想要為您付出的人,那是如同繁星一樣,數也數不盡的。
只不過淑賢聰明,她將所有的一切都擺在了明面上,看似是不爭,其實不爭即是爭吶。」
皇后恨不得掰開雍正的腦子,將所有情情愛愛的想法全部扯出來,讓雍正變回從前那個冷酷無情的皇上。
人之所以為人,不就是因為有著七情六慾嘛,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也有著自己的偏愛,而人對於自己喜愛信任的人,總是偏聽偏信的。
雍正只是淡然的說道:「淑賢是一個多麼好的人,或許你站在他的對立面感覺不到,可朕和她朝夕相處,自然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如此說著的雍正,嘴角不知不覺地勾勒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容,讓他原本冷峻甚至帶著兩分莫名的陰鬱感的面容都暮然間春回大地了。
僅僅只是因為提及了淑賢,雍正便能夠露出如此柔軟的笑意,可見淑賢在他心中的地位。
此刻,皇后才猛然間明晰了,從來不是淑賢的手腕有多麼的高超,計謀有多麼的天衣無縫,只是皇上越來越喜愛他,所以哪怕發現了什麼破綻,還是自欺欺人罷了。
正如同每一個人對於自己偏愛的人,哪怕知道對方是罪大惡極的,還是會為對方找藉口一樣,更何況淑賢做戲的手段可不低呀。
越是明晰了,皇后就越明白自己從前錯的太離譜了,她把雍正當成了天來敬著,當成了爺來尊著,唯獨沒有當成夫君來信任。
她所認為的理智到冷血無情的雍正,也僅僅只是她所以為而已,曾經的他們有過交心的時候的,只是那時兩者都太驕傲了,因此在短暫的交匯過後,就如同兩條平行線一樣繼續平行。
如今回想自己這一生,好似都只剩下了無趣的黑白兩色,一切都灰暗至極。
鬆了心裡提著的一口氣的皇后滿是自嘲的笑了笑,隨即毫不在意的說道:「不知我這個罪人的下場是什麼呀?」
雍正轉身看著外頭,聲音清淡的說道:「當初齊妃要走的時候,朕去送過她一程,這次朕也來送送你。
你們都是跟著朕從潛邸走來的老人了,當初進府時,鮮嫩明媚的姑娘也變成了如今的模樣,是是非非的已經不用多提了。
每一個選擇都是你們親自做下的,但如果有來生的話,去做個普通人家的姑娘吧,嫁給一個普通的少年郎,生育幾個子女,過著瑣碎又很美的生活。」
皇后十一歲嫁給雍正,這麼多年的夫妻,怎麼沒有情分呢,可這些年,皇后的手越伸越長,他幾次敲打,但失去弘暉沒有了希望的皇后顯然是破罐子破摔了。
最終還是走到了如今的地步,雍正有些傷感,但皇后犯下的罪過,即使是誅九族那都是不為過的,傷感也僅僅只是因為物是人非,再加上他本人較為重情而已。
雍正說完,也沒等皇后作出反應,就直接的朝殿外走去了。
蘇培盛呈上了白綾,毒藥和匕首,到了最後,她還能夠選一個較為體面的死法了。
如此想著皇后臉上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意,錯了,這些事情從一開始就錯了。
她的夫君遠比她所想的更加的顧念舊情,那般重感情的人卻被自己妖魔化了,或許從一開始,用一顆真心去對待對方,而不是那麼的戒備耍著手段,一切可能都不一樣了。
皇后嘴裡念叨著,錯了錯了,緊跟著將毒藥一飲而盡,彌留之際,她看到小小的弘暉來接自己了,滿心歡喜的皇后跟著伸出了手,滿心歡喜的離開了塵世之間。
蘇培盛看到了所有事情的經過,不悲不喜的讓人檢查了一下,確定皇后死亡了之後,慢慢的也跟著走出了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