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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充滿刺探的話語, 讓淑慧一聽就明白什麼了, 恐怕自己那個妹子比她所知道的更加得寵,否則不會令熹妃都如此著急了。
心裡如此想著, 面上卻是懵懂的歪了歪頭,不解的反問道:「什麼事情算是別人都不知道的呀?」
有些話私底下可以說可以去探究,但擺在明面上就有些不好看了, 畢竟在大面上都是妻妾和樂, 後宮一片美好的。
弘曆微微的咳嗽了兩聲, 衝著淑慧調侃的說道:「都說不聾不啞,不做家翁,以往額娘最知道這其中的分寸了,如今這樣探查,可見是真的喜愛你了。
從前額娘最喜愛的便是我這個兒子,今天就算是我在這裡, 額娘都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淑慧你的身上了。」
這話乍一聽好似沒有什麼太大的毛病,但請別忽略上來的茶點全部都是弘曆最喜愛的,更別說問這話是為了誰,那也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淑慧深知過猶不及,聽見此話也跟著靦腆的一笑,不好意思地連連擺手,羞怯的說道:「妾身平日在家裡也沒做什麼別的事情,就是很普通的學習執掌中饋,繡花,下棋什麼的。
比起妹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妾身就差的太多了,更不用說妹妹長得那麼好看了。」
似是而非的說出了一些消息,而這消息用絕對稱不上是什麼隱私,既給了母子兩一個魚餌,讓他們更加費勁地試圖從自己這裡得到更多的訊息,又讓自己形象不至於過於單蠢。
當然淑慧也是真不清楚淑賢是什麼時候搭上了雍正的,要是早有察覺,她早就做防備了,畢竟她從來沒準備和誰分享榮耀,要做就做最耀眼的那一個人。
淑慧像是因為熹妃的這份厚愛而受寵若驚,下意識地說起了自己平日裡的生活,沒有提及到什麼過於隱私的地方,但這樣才是正常的。
畢竟除了心有所圖,就沒誰會突然就對其她人噼里啪啦的說一大堆自己的隱私,就算再怎麼單純,她也是一個大家格格。
熹妃見此也是認可她是真的單純,而非是在裝瘋賣傻了,弘曆更不必多提,他一句話就能夠讓對方如此信任有加,心中只有更加歡暢得意的份兒。
淑慧嫁了進來,皇后自然也要給她做臉,尤其是現在淑賢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一下飛上枝頭,當了鳳凰。
以往她指頭縫隨意漏點好處,便得誠惶誠恐的跪下接著的人,如今卻成為了對她有著巨大威脅的人,這其中的落差感,讓皇后心情更加的暴躁,對於淑慧也有了一種報復性的好感。
一大早的,皇后宮裡就坐滿了人,環肥燕瘦的宮妃們早早的就已經坐在位子上等待著,熹妃看著踩著點走進來的淑賢陰陽怪氣的說道:「這向皇后娘娘請安,那既是規矩,也是我等敬服皇后娘娘而心悅誠服的做出的行為舉止。
我等都在這裡,恭恭敬敬的等了皇后娘娘好一會兒了,卻沒想到珍貴妃娘娘如今才到,果然是個尊貴人,身嬌肉貴。」
啥意思,這是暗指自己桀驁不馴,不尊重皇后了唄,這種暗戳戳的貶低自己,抬高她的手段對於淑賢來說並不陌生。
淑賢看著熹妃認真地問道:「怎麼你是貴妃還是本宮是貴妃,如今宮裡的尊卑都不分了嗎,妃位見到貴妃竟然不用行禮問安的。」
淑賢哪裡需要和她打什麼嘴炮,更不需要認真的去辯解什麼,如今她才是更尊貴的那個人,如此施施然的動作,暗含鄙夷不屑的一眼,只把熹妃看得心頭火起。
到底皇后之下的第一人,甚至就連皇后都避讓三分的位子坐的實在是太久了,即使叫自己要忍耐,那漲上去了的架子一時半會的實在彎不下來。
淑賢說完,直直的看向熹妃,顯然是不準備罷休了,熹妃突然衝著淑賢發難,早已經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如今見有這樣的好戲,眾人更是將目光集中在了二人身上。
熹妃只覺得所有人都在幸災樂禍的看自己,淑賢那充滿嘲弄的目光更是將她的仇恨值拉的穩穩的。
但她的深知現在不能夠再鬧出什麼事情了,哪怕她不懂前朝的彎彎繞繞,卻也能夠看得出來自己的兒子越來越焦慮煩惱。
帶著滿腔的隱忍和自認為韓信忍受□□之辱一樣的使命和決然,熹妃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淑賢見狀這才輕飄飄地喊了一聲起。
然後在眾人此起彼伏的請安之中,坐到了自己該做的位置,一隻手放在椅子上,另外一隻手自然地垂落在膝上,眼神輕輕一挑,那眼中的不屑之意也讓熹妃更是呼吸急促了起來。
不需多言,這一番反擊,那簡直是把熹妃的臉打的啪啪響,踩著以往不好惹的熹妃,淑賢的威信力直線上漲。
在坤寧宮裡就沒有什麼事情是皇后不知道的,沒過一會兒,宮女就將兩者鬧出來的事情說的個一清二楚的,皇后微微眯了眯眼睛。
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淑慧,考教著說道:「如果今時今日是你,那麼你又會怎麼應對呢?」
淑慧聞言,微微的抿了抿唇,隨後搖了搖頭,到底只是一點口舌之爭而已,如果計較的太過了,那就顯得自己斤斤計較,沒有半分容人之量。
更別說熹妃是跟著皇上從潛邸走出來的老人了,當初又伺候過出了疫病的雍正,這其中的情份也需要斟酌。
太過於輕拿輕放了,又顯得軟弱無能,其中的種種都需要認真的斟酌思考,淑賢這看似大膽直接,卻也算是最好的辦法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