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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進入了魔獸領地,在小河邊上發生了被魔化之後的水蛭寄生的那件事之後,眾人就再也沒有嘗試過碰魔獸領地裡面的水。
更何況他們現在從日輪陣又落入了其他的陣中,誰也不知道這裡究竟是哪裡,這裡的水,他們更加不敢碰。
這就導致他們能喝的水十分有限,大部分人的水囊都已經癟了,只敢潤個嘴唇。
溫蓉蓉和南榮慎分吃一個餅子,她本來還有很多餅,但是這個餅她是不會分給別人的。
經歷了這麼多事兒,鴻達至尊死了,這些人之間的嫌隙也在生死邊緣黏合得差不多了,溫蓉蓉不擺架子,讓紅煙把乾坤袋裡面帶著的其他食物和水定量分給眾人。
幸好她平時奢靡習慣了,被妖奴們給慣得嬌氣非常,這一趟出行,紅煙儲物袋裡面沒有別的東西,全都是食物和水。
但是這水也分為很多種,一種是用來給溫蓉蓉飲用的,摻了些許黃靈脈的水,用一個個水囊裝著,有幾百個。
另一種也是用大些的水囊裝著的,但是是加了黃靈脈和潤膚花露的洗澡水。
之前沒有找到溫蓉蓉,紅煙也給眾人分了些許水,食物是半點不肯拿出來的。
但是她往出分的水,都是給溫蓉蓉準備的洗澡水,自然洗澡水也不致死更沒有毒,那些花露雖然味道大,但是吃了也對身體無害。
就是喝著怪怪的。
不過在這裡,也就沒有人挑揀,但是溫蓉蓉聞到了熟悉花露的味道,看向紅煙面色離奇。
紅煙那生得越發端莊溫婉的眉目,對著溫蓉蓉眨了下,然後用食指抵在自己的唇邊,示意溫蓉蓉不要出聲管閒事。
溫蓉蓉就閉嘴老老實實吃餅。
紅煙好壞哦,其實分發不加花露的水也是夠用的……
但是溫蓉蓉沒吭聲,她身邊的人,向來只要不是出格到把天捅塌了,或者有人犯了原則上的錯,幹什麼事情她都不管。
於是除了一直彈琴的南榮元奚,眾人就著味道香得詭異的水,吃著乾糧,倒是還挺和諧的。
這裡沒有日夜交替,不知時間的流動,溫蓉蓉在裝著雜物的乾坤袋,找出了一個沙漏用於計時。
整整三天,她每次睡醒吃飽就盯著沙漏看,一直看到連她的心都開始焦灼起來,點翠和蛇女他們還是沒有回來。
南榮元奚雖然是和嵇若輪換著吹奏驅魂曲,作為讓出去救人的人回來的引路曲,但是一直都沒有其他人再進入他們所在的這個疊境。
而嵇若的嘴吹腫了,南榮慎的手指幾乎彈到不能夠伸直,若不是怕出血,指尖用布包著,他估計已經彈到指尖血肉模糊。
這樣無望地等待和沒有日夜的煎熬里,溫蓉蓉實在心如火灼。
弄了兩片在這死城裡面找的,顏色灰撲撲的枯葉,坐在南榮元奚的身邊跟他學驅魂曲。
想著若是學會了也能幫上一些忙,起碼替換一會他或者嵇若,這幾天好多人都嘗試著學,但可惜的是一個個全都是音痴,痴呆的痴,誰也沒有學會。
溫蓉蓉自己知道自己不行,她唱歌堪稱鬼哭狼嚎,更遑論學曲子了。
但是幾乎所有人都學了,她是最後一個,也就硬著頭皮試試,她坐在那裡,把兩片殘破的葉子放在唇邊,卻無端想起了雲無常曾經說的話。
他說,她好像學一個什麼曲子,學了很久也沒有學會……然後溫蓉蓉吹出的第一個音,就讓南榮元奚直接勾斷了一根琴弦。
和驅魂曲乍一聽相同,但是比驅魂曲還要破碎哀傷的小調,噗嗤噗嗤從溫蓉蓉手中的葉子裡面斷斷續續的噴出。
正躺在不遠處注視著溫蓉蓉的南榮慎坐了起來,其他人一臉果然失敗的表情,但是嵇若和南榮元奚,卻是面色齊齊一變。
「快停下,你在吹什麼!」
溫蓉蓉迷茫地抬眼,頓時腦中閃過什麼,太快了她沒有能夠抓住,但是她吹出的這小調不是驅魂曲,而是招魂曲。
事情糟糕了!
南榮元奚一把抓住溫蓉蓉嘴邊的葉子,徒手將這樹葉扯碎,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他們周遭開始出現變化,這變化讓所有休息的人都警覺地跳起來,白虎發出了陣陣低吼。
這一切他們都很熟悉,正是這座城「活」過來的象徵。
但是又同從前並不一樣,他們腳下震顫,轟隆隆的聲音,像是來自遠處天邊的陣陣雷鳴,而他們不遠處的牆壁,憑空在中間開裂。
緊接著他們的四周也開始在這震顫之中開裂坍塌,眾人連忙聚集到一處,南榮慎躍上白虎,將闖了大禍的溫蓉蓉抱到了自己的身前。
天塌地陷不過如此,眾人被這劇烈的顛簸震顫給摔在了地上不斷翻滾,開裂的大地之下,眾人管中窺豹一般短暫地看到了地裂之中居然有樹木狂海赤焱和黃沙。
但是就在眾人遠離了這地裂,遠遠退去到了尚且完好的地方,隨著轟隆隆的聲音,這些開裂又轟然閉合。
而他們四周出現了比每一次血腥觸動的死城疊境,大了足足十幾倍的城,寬敞至極一望看不到底的街道連著山巒,而這一次活過來的城中,並沒有什麼「人間煙火」,也沒有那種看似欣欣向榮實則詭異無比的繁華。
整條過於寬敞的長街,是一片沉肅的寂靜。
眾人驚魂未定,所有人手持武器嚴陣以待,而很快,他們聽到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