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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先後解救了佛宗燕容肖,還有一些溫蓉蓉和他帶來的妖奴,溫蓉蓉和南榮慎是他們解救的第三波人。
南榮元奚看著南榮慎,面上雖然不見如何焦急擔憂,可方才越發暴躁的琴音,卻能夠表現出他的慌急。
他正欲快步走近南榮慎,便被燕容肖抓住了手臂,燕容肖從自己的儲物袋裡面拿出了一個瓷瓶,倒出了兩粒藥丸,遞給南榮元奚。
這是佛宗最好的傷藥,從不外售,燕容肖也只帶了幾粒,一路上其他人受傷並沒有拿出來過。
但是溫蓉蓉和南榮慎,在燕容肖這裡是不一樣,不見得有什麼太深的交情,但是溫蓉蓉這些年對佛宗買不起靈器屢屢賒帳的事情從未真的追過債。
燕容肖欠她的錢到現在還沒還清,溫蓉蓉是債主,這債得還。
至於為什麼給南榮慎……燕容肖先前是被南榮元奚救的。
而他們被傳送進這座城之後,在沒有流血之前,都是在一片死寂之中。唯獨燕容肖不同,他從一開始,就被圍攻,一直到碰見了南榮元奚才得救。
那些人打他打得格外狠,不光打,還用那臉上張大嘴就出現的黑洞吸他。
可把燕容肖}壞了。
「這傷藥給他們吃吧。」燕容肖把傷藥遞給南榮元奚,南榮元奚看了他一眼,對他點了點頭。
然後越過了一地被砸碎的攤位留下的狼藉,走向南榮慎和溫蓉蓉。
嵇若一直都在含著自己的手指,吹著驅魂曲,累得腮肉酸澀,但是不能停,停了這些守城者就會蠢蠢欲動地撿起武器再度攻上前。
南榮元奚走到南榮慎身邊,將傷藥遞到他嘴邊,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和他抱著溫蓉蓉摩挲的動作,眉梢心頭俱是一跳。
他這個弟弟,從小赤誠正直,上了戰場是軍功赫赫的大將軍,下了戰場在家中也除了喝酒從不做任何出格的事情,性情甚至有些憨直木訥。
但是南榮元奚也知道,他其實很偏執,小時候受他幾次恩惠,便為他赴湯蹈火了這麼多年,他若認定了什麼,是十頭牛也拉不回的執拗。
他的馬匹不許人摸,他的武器抵死不放,當初德明宗拜老宗主所賜,南榮姓氏的公子多如過江之鯽。
不是沒有人惦念過南榮慎的雙尖鎖焰槍,仗著出身比南榮慎高貴,羞辱南榮慎,搶去過,但是那一年,那個人便死在了獸潮之中。
他這是……認定了溫蓉蓉,否則不會表現出這樣的獨占欲。
南榮元奚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憂還是喜,他微不可查的嘆口氣,將兩粒藥都遞到了南榮慎手中,「快些吃,這地方不宜久留。」
南榮元奚說著,將藥遞給了南榮慎,兄弟兩個這麼多年的默契,哪怕不出口,也知道彼此的擔憂和意思。
南榮元奚這個意思,便是這裡有安全的地方。
南榮慎先給溫蓉蓉餵了藥,她昏迷過去沒有吞咽意識,南榮慎便捏開她的唇邊,直接以手指將藥丸抵到她的咽喉。
收回手之後他的指尖濕漉帶顫,南榮元奚沒眼看的轉身背對著南榮慎,將背上的長琴斜斜抱在手中,一手的指尖輕撥,便即刻傳出了比嵇若吹的驅魂曲厲害多的琴音。
那些蠢蠢欲動圍在遠處的守城者,再度丟了武器遠遠躲起來。
而南榮慎餵著溫蓉蓉吃過了藥,自己也很快吃了,接著召喚白虎躍下了房頂,來到了他身邊。
南榮慎將溫蓉蓉像抱小孩子一樣抱在自己的身上,不用任何人幫忙,爬上了白虎。
眾人邊以琴音驅散守城者,邊快速朝著長街的另一頭撤離。
溫蓉蓉一直沒有意識,又累又怕到了極限,人是會昏死的,這是自我保護。
但是她昏得也不太消停,她的意識不受她自己控制,她在做夢,夢見自己居然在和死城裡面的這些人玩。
夢裡她很小,和之前的夢境都一樣地小,而且她是騎在這些人的脖子上的,她笑得很開心,甚至還在懸崖邊上盪鞦韆。
這太荒謬了,溫蓉蓉被一陣冰涼的水給激醒的時候,心中還滿是荒謬的感覺。
她睜開眼,自己正躺在河邊,枕著南榮慎那條殘缺的大腿,被他撩著水在搓洗手上的血污。
「這裡……」溫蓉蓉啞聲開口正想問什麼。
「你醒了,快點洗乾淨,他們又圍過來了,」
南榮元奚站在溫蓉蓉頭頂不遠處,對南榮慎說,「她醒了,謹言你直接抱著她下去,但是切記聽著琴音走。」
南榮慎點頭,扶著溫蓉蓉撐起些身子,然後直接挪到水裡,白虎也跟著跳到了水裡。
南榮慎坐在水裡,正要抬手去拖抱溫蓉蓉下水,溫蓉蓉這才看清,這裡是城鎮的邊緣,這裡居然有一條河……不,說得並不準確。
因為河中的水並非無色透明,而是泛著些微亮光的血紅色。
卻又不像濃稠的血一樣腥咸黏膩,落在皮膚上,透著熟悉的舒適感。
「是血靈脈?」溫蓉蓉縱使在這種危機四伏頭腦不清的狀態下,發現了這個事實也難免震驚走調。
不遠處看上去剛剛在血靈脈裡面洗好,身上還沒有完全乾的眾人聞言看過來,包括南榮元奚。
因為有南榮元奚彈琴,短暫閒下來的嵇若率先開口,「可不是嗎,血靈脈哎,溫樓主是不是眼睛都開花拉?」
嵇若一直對溫蓉蓉頗有好感,覺得她很有意思,只是她身邊總是跟著一條「惡犬」不得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