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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頹然地坐在椅子上,皺眉滿眼都是心疼和惱怒地看著溫蓉蓉,「你這麼背著南榮元奚,將他失而復得的弟弟捏在手裡作為把柄,你不怕他恨你嗎。」
「他為何要恨我,」
溫蓉蓉說,「婚事不是早就定了,鴻達至尊只是定了個日子罷了,再者說,我這一年來,助他得還少嗎,我又不會虐待他弟弟。」
溫蓉蓉說,「南榮慎現在每天要泡靈脈才能阻止魔氣擴散,南榮元奚他有嗎?等他回來不妨直接告訴他,看他是會把弟弟鎖在家裡,還是送來給我好好養著。」
溫蓉蓉說,「束縛他四肢的鎖鏈都是我令人煉製的,他吃的極品丹藥樣樣都是我以上品靈器自渡生谷換來的,他或許這一輩子都脫離不開那些了,這天下除了我,誰還能養得起他。」
溫正玉一時間居然無言以對,他沉默了好久,語氣有些荒謬地問,「你不會……真的喜歡南榮慎吧?」
「你說什麼呢,」溫蓉蓉沒忍住笑了,「他從前好好的我都嫌他笨,現在不人不獸的……」
溫蓉蓉翻了個白眼,但是慢慢有點笑不出來,咳了一聲,自己也理不清自己心裡的滋味。
反正最後她二哥沒有捨得真的對她用家法,柯靈雁也管不住她,而在南榮元奚去接回南榮慎的半路上,鴻達至尊的賜婚旨意便已經傳遍了天下。
溫蓉蓉這一次求鴻達至尊的旨意,既是希望德明宗無路可退,另外也是試探下鴻達至尊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由此可見,一些灰靈石和一批數量可觀的上品靈器,就能夠讓她這麼著急地按照溫蓉蓉的意願下旨,動用她快要名不副實的至尊能力,可見這人也不怎麼樣。
而溫蓉蓉在家中開始籌備著婚事的時候,南榮元奚在半路上聽聞了這消息,險些被氣死。
「她就是想要利用你,虧我還……」
南榮元奚冷笑,「謹言,你無需理會,我自有辦法令她知難而退。」
南榮慎雙手沒有束縛,他安安靜靜地坐在馬車裡面,並沒有任何在白馬山莊的時候發瘋的跡象。
只是他一邊臉戴著面具,一邊臉眉目下垂,像是那無數天被鎖在白馬山莊沐浴池中的時候一樣,像一隻蟄伏的獸,也像一隻已經喪失了生機,只留最後奮力廝殺同歸於盡能力的將死之獸。
南榮元奚看著他一陣心中發疼。
他確確實實恨溫蓉蓉這時候在他背後捅刀子,他其實已經打算同虛羅門聯合,何須她這樣機關算盡。
用這麼拙劣的手段企圖將兩家糾纏在一處,他南榮元奚,在她的眼中就是這等過河拆橋之人?
半晌他冷哼一聲,叫了屬下耳語,於是很快,在南榮元奚和南榮慎還未等回到圖東都城的時候,一個消息便先傳了回去。
南榮慎在見到他哥哥之後狂躁的次數直線下降,在路上已經恢復了神志。
而這一消息,一經傳出去,其他宗門和此刻正在交戰的燭龍軍,都震驚不已。
與南榮慎一起並肩作戰過的人,都紛紛為他高興。
而大部分的人卻都覺得其中有詐,一時間議論紛紛,反倒是南榮元奚最想要刺激的溫蓉蓉,是最淡定的。
「肯定不是半路恢復的,說不定一開始就裝瘋,」
溫蓉蓉邊大口吃飯,邊跟自家二哥和母親吐槽,「我天天看著他瘋,裝得可真像,還是個演技派,南榮二公子以後不打仗了,還能去唱戲,說不定紅透半邊天。」
「他為何裝瘋?」柯靈雁忍不住說,「本來斷了一條腿,他已然不能在燭龍軍中作戰,早晚要回來,何必裝瘋賣傻。」
「確實奇怪,」
溫正玉說,「縱使這樣,你還要跟他成婚?他要真的無人智倒也罷了,當個什麼都成養在家中。」
「可他現在恢復,在那魔獸領地四個多月,你也說他瘋的跟真的一樣,指不定心性成什麼樣子,和從前無法比,你何必跟他糾纏。」
溫正玉還是怕溫蓉蓉受傷害。
溫蓉蓉卻搖頭,「問題不大,他要是有神志,我才不用怕。」
畢竟他那條命,怎麼撿回來的別人不知道,他自己心裡還沒數嗎?
再瘋也瘋不到她身上來。
於是家中婚事舉辦的緊鑼密鼓,而南榮元奚真的帶著南榮慎回來的那一天,溫蓉蓉大清早的便將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
她已經三年多沒有著女裝,冷不防打扮起來,和溫正玉在大門口撞見,溫正玉這個做二哥的,居然一時半會兒的沒有認出來。
瞪著對他狂拋媚眼的溫蓉蓉看了好一陣子,突然想起了溫蓉蓉曾誓心過,南榮慎一天不回朝,她便一天不著紅裝。
三年多了,南榮慎終於回來了……她要著紅裝去接他?
溫正玉一直等到溫蓉蓉上了馬車帶著人浩浩蕩蕩地走了,心中詭異的感覺還是難以消散。
若真像她說得那般一點也不在意……她又何必多年遵守誓言?
不過溫正玉沒有告訴溫蓉蓉,他今日和她一路,南榮慎身為壇渭國軍將,雖然現如今因為身有殘疾不得不歸朝,卻也是壇渭國凱旋之將。
因此今日不僅朝臣出城相迎,連壇渭國新任君王秦安,也親自到城門迎接南榮慎,為他封爵加賞。
南榮慎之前雖然凶名在外,卻多年征戰受百姓愛戴,因此今日十分熱鬧,可以說是自秦禮合駕崩之後,第一次這麼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