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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不是吃飯的時間,她的殿裡也沒什麼能吃,迎春打開殿門聞到了血腥味,心中猛地一跳。
迅速跑到了白鮫的身邊,看到了他半張臉染血,捧著她養了足足十來年的,再養養就要擁有靈智的莽,正在撕扯著,已經吃掉半個身子了。
「啊——」迎春的尖叫聲響徹整個殿內。
她立刻衝上去跟白鮫廝殺,可是她從來都不是白鮫的對手,也絕對不如白鮫狠心。
她咬開白鮫的脖子,白鮫甚至還在大口地撕扯吞噬那條蛇,面色麻木而冰冷,讓迎春從頭頂涼到腳底。
「為什麼!」她大聲地質問。
白鮫吃了整個蟒,肚子甚至微微有些鼓起,他用那帶著血腥和碎肉的滿口尖牙,對著迎春勾起一個純良的笑。
她拉著迎春的手,摸自己的肚子,看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種引誘。
迎春是吃了他的血肉變成的鮫人,是他的眷屬。
所以他們心意相通,迎春很快便明白了白鮫的意思。
他見了迎春喜歡莽,便吞吃了它,自己和莽融為一體,這樣迎春就會更加喜歡他。
迎春被白鮫嚇得當晚沒有回屋。
但是她誰也沒敢找,她怕她和任何人表現出親近,白鮫都要生生將那個人像吞吃蟒蛇一樣吞吃了。
她只是化為鮫人獨自泡在她殿後的湖中。
白鮫一身是血,乾涸之後的血跡看上去非常地可怕,但是他沒有洗漱的習慣,只是有些茫然地坐在殿內,等著迎春回來。
他不會說話,但他能夠感覺到迎春的情緒,他不知道為什麼迎春會生氣。
她除了他之外,不能有其他喜歡的東西,這是白鮫的認知。
任何生物都不行,除非那個生物能夠強過他,吞噬他。
夜涼如水,到了下半夜,迎春還是沒有回來。
白鮫閉上眼,尋找她的方位,很快便在後院找到了她。
他走過去,在岸邊將衣服都脫了,慢慢下水,化為原形,朝著迎春遊過去。
白鮫連哄是什麼概念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迎春離開他的視線太久了,他不能忍。
迎春趴在湖邊,異化的身體讓她在數九寒天,也不會覺得湖裡冷。
她閉著眼,卻並沒有睡著,她很生氣,白鮫簡直不可理喻,他怎麼能把自己養了那麼多年的蟒蛇給活活吃了!
她決定絕對不輕易地原諒白鮫。
月下湖面碩大的淡金色的魚尾,自女子曼妙的腰肢下緩慢地在湖水中擺動。
突然,魚尾被一雙蒼白的蹼爪給抓住了。
迎春猛地睜開眼,下一瞬那蹼爪一用力,趴在湖邊的迎春瞬間便被拖入了水下。
一白一金兩尾魚在水底廝殺,但聲音絲毫穿不出這一片泛起漣漪的湖面。
只有清輝映著的陰影在水下不斷地碰撞,時不時有魚尾甩出水面,拍散夜色的寂靜。
人家的小情侶吵架是吵架,但是迎春和白鮫從來都是動手,甚至是搏命。
只不過鮫人的恢復能力堪稱恐怖,況且白鮫的人族形象再怎麼無害,他的武力值也是現如今這個世界,除了南榮元奚之外的頂級。
他縱著迎春傷他,但一旦玩膩了水下遊戲,便很輕易地制住她。
他用強大的迷幻術將迎春包裹,哪怕迎春也是鮫人,知道他又在對自己用幻術,卻也因為她是他的眷屬,根本無法抵抗他。
於是很快,迎春化為人形,被白鮫從後院的庭院之中自水中抱出。
兩個人長發全部散落,白鮫的濕發纏滿他赤/裸的周身,在昏暗的光線之下,他看上去消瘦又邪惡,貌美到讓人心生恐懼,像水中爬出的惡鬼,懷中蜷縮的是他在人間搶來的新娘。
他慢慢地用他看上去根本無法承受重量的足,抱著他的新娘進了屋子。
迎春又陷入了不能自控的幻術之中,她只能與白鮫抵/死纏綿,才能感覺到真實。
她的屋子裡面,是整個蓮夢宮最華美的,最寬敞的。
但是現在那張她過於奢華的大床之上,她被一雙和她差不多纖細白皙的手指死死掐著手腕按著,半點掙脫的餘地也沒有,只能無助地揪著被子。
屋子裡所有的聲音,都被一層透明的,肉眼根本無法捕捉的泡泡一樣的結界給封住,這結界的主人,是連自己伴侶的一絲歡愉聲音,都不願意和這空曠寂寥的夜色分享的。
第二天早上,迎春身上的痕跡因為她強悍的鮫人身體,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
她睡姿非常難受,撐著手臂起身,就被屋子裡的狀況震驚了。
床塌了,她之所以難受,是因為睡在了坍塌傾斜的床上,而屋子裡到處飛的全都是被子裡被撕扯出來的棉絮。
帳幔橫七豎八地塌著,一片凌亂之中,她身邊的被子裡,睡著一張極其無害的臉。
他的白髮散了滿枕,身體也微微傾斜著,手臂還箍在迎春的腰身上。
如果迎春沒有昨夜他發瘋地生生把床都撞塌的兇狠記憶,沒有那張無害又迷人的臉蛋上,曾經露出多麼險惡又滿足的模樣,她會僅憑他此刻的睡顏,斷定他是無害的。
白鮫長得就是這麼逆天。
南榮元奚說過,鮫人族的容貌,因為發展眷屬的需要,天生就對人族具有絕對的迷惑性。
迎春愣愣地看著他,在掐死他和扯著他的頭髮跟他吵一架之中糾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