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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鴻達至尊怎麼知道我是十宮樓樓主,」溫蓉蓉懶洋洋的笑了下,「長腦子的都該知道了,我也沒刻意瞞著。」
南榮慎沒有鬆開溫蓉蓉的手,而是就這麼抓著,躺在她身邊,和她一起泡著,在靈脈池中輕捏著溫蓉蓉的手。
「要是我……」要是我好好的就好了。
要是我能站起來就好了。
這樣我就能和你一起去,保護你。
南榮慎後面的話沒有說,他只是看著溫蓉蓉。
但是溫蓉蓉居然看懂了,畢竟朝夕相對了這麼久,她聽南榮老師講課可不是一兩天了,不可能沒有點看他眼神明白事兒的能耐。
溫蓉蓉對著他笑了笑,「你放心吧,我去一趟,正好在白馬山莊那邊,看看能不能找出更好的東西來煉製支撐骨架,等你的腿徹底恢復了知覺,做個假肢,就能站起來了……」
溫蓉蓉說著,水下一直有意無意地勾著南榮慎的腿,能夠到哪裡就撩一下,她知道南榮慎有了一點知覺了,才故意這樣。
但是她並沒有意識到,她的舉動並不像朋友之間拍拍肩膀那麼簡單。
南榮慎的感知還不是很強,但是至少有感覺,像是被一條小魚來回地碰撞騷擾,他有點不太適應,但是他又不能躲,也不想躲。
「你在家好好待著,練練槍,我每天都給你送留影石回來,」溫蓉蓉說,「海潮國你有想吃的東西嗎?」
她說,「青絕鳥現在速度快得不可思議,一夜飛回,你有想吃的,我也可以讓他們帶一下。」
她渾不知自己這語氣,有些一騎紅塵妃子笑的君王豪氣。
不過南榮慎自己也沒有作為一個受寵妃子的認知,想了想說,「沒有。」
他向來不貪嘴的,也不怎麼去余津都城。
「海潮國確實沒有什麼好吃的,哎,」溫蓉蓉索性在水中把自己的腿搭在了南榮慎唯一一條好腿上,搓來搓去,閉著眼,「上一次我去軍中找你,你給我烙的餅,是用什麼烙的來著?」
南榮慎笑了下,接話,「就是糙米麵和馬奶。」
「是馬奶啊,我以為是什麼魔獸的奶,」溫蓉蓉說,「我覺得那個好吃,燭龍軍中的火頭軍也會烙嗎?」
「他們會……但是烙得不會跟我是一個味道。」南榮慎說,「你要是想吃,我明天給你烙一些帶著?」
他說完之後又收了笑意,覺得自己真是瘋得不輕,她什麼山珍海味吃不到,路上更是有鴻達至尊的親信來接,怎麼可能吃不好。
帶干餅子幹什麼去?
溫蓉蓉卻迷迷糊糊,半睡半醒,想到南榮慎烙餅的味道,還有那個不加糖加鹽的馬奶,就吞了口口水,哼哼唧唧應道,「好啊……」
溫蓉蓉經常在靈脈池睡著,連南榮慎都不能泡一夜的靈脈,她怎麼泡都成,南榮慎很奇怪她到底怎麼回事,但是他問了一次溫蓉蓉含混了一下,他就再也沒有問過。
她枕著手臂臉被擠得變形,嘴像個雞嘴一樣撅著,就睡著了。
南榮慎鬆開了水下一直抓著的溫蓉蓉的一隻手,抬手捏了捏她的嘴唇,把雞嘴捏成了鴨子嘴,然後笑了。
他也不是很明白這種無意識的親昵,這種總想鼓搗對方的感覺,到底代表什麼。
他沒敢細想過,只覺得越是相處,他越覺得如果要死,死在溫蓉蓉身邊最好。
而溫蓉蓉也曾喝醉同他說過,要他放心,她沒有喜歡的男人,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同他在一起這樣過一輩子,也挺好。
南榮慎就是這樣輕而易舉地滿足於現狀,他也覺得這樣就很好。
第二天他還是早起烙了很多餅。
為了便於攜帶,他先是放多了水,然後又開始放面,最後弄了一大盆,然後全都烙了。
小廚房裡面的人都不敢吭聲,南榮慎這個人,像一頭猛虎,哪怕斷了腿,在旁人面前,在這些妖奴的面前,震懾力還是非常強大的。
連紅煙都怕他。
於是一群人或遠或近地圍了他一圈,看著他一大早抽風烙餅。
這一次和面放些鹽,是鹽不是糖,因為鹽更好儲存,因為水分很少,所以餅子很硬,又硬又糙,還要晾曬一下才能作為乾糧。
看上去就和溫蓉蓉說得一樣,像拍扁的魔獸屎。
溫蓉蓉起來的時候,南榮慎已經烙好了一大盆,剩下最後的一點,現吃的,就多放了些水,烙出來軟軟的。
溫蓉蓉對於昨天答應的事情並沒有印象,看著南榮慎烙了這麼多餅,震驚道,「大郎,你要去上街賣餅嗎?」
南榮慎不知道武大郎這個梗,看向她驚訝的眼神,想來她是忘了昨晚上半睡半醒的話,搓了搓手上沾染的麵粉,說,「沒什麼,我想吃……」
「你吃這麼多,」溫蓉蓉隨手拿了一個南榮慎最後烙好的,剛入口很糙,但是很快純粹的穀物香味和鹹味兒在咀嚼中散開,混著油香,不吃菜也能吃進去。
「這是行軍乾糧吧,還挺好吃的哎,」溫蓉蓉召喚紅煙,「哎,讓人趕緊炒點菜,弄點鮮奶過來,不要放糖,要放……」
「餅是鹹的,不能放鹽了,什麼都不放,純奶就好。」南榮慎接話。
溫蓉蓉頓了一下,按照他說的吩咐,「去吧,要馬奶。」
南榮慎看她很快吃了一個,又要去拿,臉上露出點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