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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達至尊說,「溫樓主這可不是一個凡人能有的身手,即便是常年征戰的軍將,也未必有溫樓主的箭法精準迅疾。」
溫蓉蓉不知道什麼馭靈契融合的事情,但是她也懶得爭論了,到現在看來,這一趟魔獸領地勢在必行。
溫蓉蓉看向南榮慎,很多話都要回家去問。
她鬧也鬧了人也傷了,鴻達至尊自稱放棄血靈石,言語間只為蒼生,卻拿著她的能力對她步步緊逼,諸位宗門宗主都看著,她不可能不給個態度。
她頓了頓,開口說,「今日就到此為止吧,至於進入魔獸領地一事,我會提供靈器代替虛羅門,至於十宮樓……我自己會去。」
「蓉蓉!」
「蓉蓉!」
開口的是溫澤陽和南榮慎,溫蓉蓉跳下了殘破石塊,快步走到殿門口,對著閼逢揮手,「回白馬山莊去等著我。」
閼逢點了點頭,迅速帶著宛如逼宮的上百大妖消失。
溫蓉蓉推著南榮慎,朝著外面走的時候才小聲抱怨,「你都不方便,你說你折騰什麼啊……」
南榮慎抿著唇沒有吭聲,諸位宗主本來對鴻達至尊就沒有幾分敬畏,再見她被溫蓉蓉這個凡人給傷成這樣,這幾分敬畏之心也沒了。
連招呼都不打就各自散去。
其實何止是宗門宗主對鴻達至尊沒有敬畏,這天下其實早就變了。
在溫蓉蓉低價開始向普通百姓甚至是妖奴售賣靈器的那一刻,這個世界上的階級便已經開始搖搖欲墜。
被惹急的平民,本來就算是被殺了全家也不見得能近得了仇人的身,但是有了靈器,他們可以輕易報仇雪恨,哪怕最終跑不掉,但至少可以魚死網破。
這種事情多了,貴人們早已經不敢肆意而為,更遑論殘殺現在已經有人招攬接手的妖奴和半妖。
這個世界在悄無聲息也劇烈非常地變化著,宗門宗主們的那點仙術不再是百姓們追崇妖奴們畏懼的能力。
修真的宗門尚且也需要絞盡腦汁地搞錢買靈器,他們本來還對鴻達至尊的開海境修為有些忌憚,現如今一看,還不如一個靈流彈。
鴻達至尊的威信在今夜轟然破碎,至此,溫蓉蓉的十宮樓,隱隱成了各宗之首。
主要是她有靈器。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此時此刻,溫蓉蓉正坐在馬車上,看著南榮慎運氣。
但是要說真的生氣,她又能理解他,畢竟鴻達至尊的人雖然沒有真的以她家人威脅,南榮慎也不可能讓她威脅,那就只能來。
再者說他一個無法站立行走的人,有什麼資格和鴻達至尊的人討價還價?
在南榮慎的眼中,溫蓉蓉再有什麼共命契融合的神魂護身陣,再怎麼箭術卓絕,她也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需要保護的人。
而在溫蓉蓉眼裡,南榮慎就算坐輪椅也打得過大部分人族甚至是修士軍將,他就是個站不起來的弱勢之人,老實在家待著才對。
想把對方護在羽翼之下這件事,他們難得默契統一,但正因為如此,他們現在鬧起了小彆扭。
南榮慎其實也不光是因為鴻達至尊的威脅來的,他始終放心不下溫蓉蓉,從她走開始,到南榮慎跟著鴻達至尊的人追在她身後,期間的那兩三天他在家中根本食不下咽夜不安寢。
太擔心了,見不到她也太痛苦了。
南榮慎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會這麼離不開一個人,說依賴也不準確,但他從來沒有這麼想念過誰。
因此見到了溫蓉蓉,溫蓉蓉生氣了,他也不跟她犟嘴,只是靜靜靠著晃動的馬車車廂看著她。
溫蓉蓉說來說去就是擔心他,被他眼神看得受不了,嘆了口氣,瞪著他,「反正你不能去魔獸領地。」
「我了解那裡的一切,我去最合適。」
「有地圖就夠了,你這樣子能有隨身帶著地圖方便嗎!」
南榮慎垂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腿,抿著唇不說話了,側臉線條因為咬牙繃得緊緊的。
溫蓉蓉知道自己說話傷著人了,可是她說的是事實啊,南榮慎這樣確實不宜跋山涉水,她決定他實在不聽話,就把他像當初才救回來的時候一樣,鎖在白馬山莊,反正那鎖還在呢。
「鴻達至尊給我準備了一個坐騎,」南榮慎突然說,「是一頭開了靈智的虎妖,我在來的路上,已經和它締結了坐騎契約,適應了好久。」
南榮慎看向溫蓉蓉,說,「我不會拖大家的後腿,我能幫上忙,」我能保護你。
他吸了一口氣,語氣軟了些說,「我了解一切的妖魔獸,我知道魔獸領地每一處藏身之地,我比地圖要厲害多了,你為什麼不肯相信我呢。」
溫蓉蓉當然知道南榮慎的能耐,也知道他比地圖厲害多了,但是關心則亂。
她腦子亂糟糟的,完全不想讓南榮慎去,但是為什麼不想讓他去……她又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
因此她只是閉著眼靠著馬車車壁不說話了。
兩個人幾乎沒有吵過架,這一次也不算吵,只是因為擔憂彼此意見有了分歧罷了。
可是兩個人都難受得要死了一樣,溫蓉蓉回到白馬山莊之後逃也似得下了馬車,去同妖奴們開會。
南榮慎則是被妖奴推著去了他之前住的那間屋子。
溫蓉蓉開了個會才知道自己身上馭靈契融合了上萬妖奴的神魂,這些神魂是這世上最堅硬的鎧甲,並且不是第一次被觸動了,只不過從前都只是將要彈出便危機解除,她沒有發現罷了。